石珊珊問:“她哥叫什麼?”

“塗邈。”

石珊珊祭出琉璃盞,從中引出一滴孟婆湯,彈到了塗柳兒眉間。片刻之後,九條狐尾落下,塗柳兒睜開雙眼,捂著胸口看向四周。

“我靠?你也有琉璃盞?”風惠然問。

“找孟婆借的。”石珊珊抬手指了一下李昂,“她呢?”

風惠然一邊安撫地拍著塗柳兒,一邊對石珊珊說道:“李昂的家族一直被其他獅群視為異類。”

石珊珊將孟婆湯點到李昂額頭,但是李昂並沒有醒來。

“不對。”石珊珊說道,“她的魘不是這個。”

塗柳兒輕輕開口:“是幽幽。”

“幽幽?”風惠然覺得有些意外。

塗柳兒:“獸妖和植物妖的壽限不同,李昂心裡一直糾結。”

“你確定嗎?”石珊珊說道,“如果這次錯了,我們就只剩下最後一次機會了。三次試錯,她會被夢魘吞噬再也醒不過來。”

“確定。”塗柳兒點頭。

隨著孟婆湯徹底融入李昂的眉間,李昂也終於醒了過來。風惠然鬆了口氣,對塗柳兒說:“照看好她,我們去叫其他人。”

石珊珊和風惠然剛走出帳篷,就看見陳雙寧跑了出來。陳雙寧一見到風惠然,立刻上前說道:“風局!珊珊姐!山哥好像不太對勁。”

“走。”石珊珊直接往他們的帳篷走去。

風惠然低聲問陳雙寧:“你沒做夢?”

“沒有。”陳雙寧搖頭,“我從來不做夢。”

風惠然沒有追根究底,他快步跟上石珊珊走進帳篷,就見嶽屹屾已經從睡袋中掙脫出來,雙手抱胸,蜷縮在地上,似乎非常痛苦。他立刻說道:“老嶽的父母都是在上次天劫中去世的,他救了很多人,卻救不了自己的親人。”

石珊珊引出兩滴孟婆湯,對風惠然說:“還有!他被困在了雙重夢境中!”

“他……童年!他從小多病,一直被欺負。”

兩滴孟婆湯應聲化入嶽屹屾眉間,大約過了兩分鐘,他蹙起的眉才緩緩松開。石珊珊抬手將他送回到睡袋中,對陳雙寧說道:“五分鐘之後如果還沒醒,你再來找我。”

“好。”陳雙寧認真地點了頭。

風惠然立刻奔向了幽幽和謝摯所在的帳篷,然而眼前的景象讓他一時不知該做何表情————幽幽的葉子已經快把帳篷撐破了,而謝摯正在胡亂生長的蘭花葉中左右閃躲,手裡還掐著一隻周身通紅的小獸。

“呃……”風惠然詞窮了。

石珊珊一見這場景就笑了起來,她招了招手:“快,放進來。”

謝摯立刻走到她身邊,把小獸放到琉璃盞中。

那小獸登時哀嚎起來,緊接著鋪滿整個帳篷的蘭花葉逐漸回縮變小。石珊珊驚喜地看向謝摯說:“行啊你,長能耐了?”

“頭疼!又要炸了!”謝摯揉著太陽xue說,“珊珊姐,趕緊幫幫我!”

石珊珊輕輕拍了一下謝摯的額頭,謝摯瞬間鬆了神,癱坐在地上。風惠然要上前扶他,謝摯擺了擺手:“讓我緩一會兒……”

石珊珊對風惠然說:“這倆應該沒什麼問題,你先去看看嶽屹屾吧。”

“好。”

等風惠然走出帳篷,石珊珊打出一個隔音障,蹲到謝摯身邊,低聲問:“你也做夢了?”

謝摯低著頭,半晌才輕輕應道:“是,我夢見了很多。”

“分得清真假嗎?”

“應該都是真的。”謝摯的聲音竟帶了幾分哽咽。

石珊珊輕柔地捏著謝摯的後頸:“跟我說說,你都夢見什麼了?”

五分鐘後,眾人圍坐在一起,除了陳雙寧和風惠然以外,大家都還處在被夢境沖擊之後的緩沖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