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為傷害到朋友這件事感到愧疚。

同時也在厭惡著不正常的自己。

她竟然傷害了身邊的人。

之後幾天,申似錦一直戰戰兢兢,生怕自己傷害到白明毓。

幸好,那天之後她沒再傷害到她。

白明毓是個導演,最近有場戲需要她監制,這幾天都沒怎麼回來。

申似錦在自己家的院子裡掛燈籠,今年白明毓要和她一起過年。

忙活到一半,有人敲門,申似錦放下手裡的燈籠,開了門。

“陳奶奶。”申似錦問,“你有事嗎?”

面相刻薄的老人將手裡壞掉的甜點扔在了她身上,嗓音刺耳“你個死丫頭怎麼什麼垃圾都給我家孫子,我孫子吃了你的糕點,整張臉都紅了,一直在發癢。”

申似錦的衣服被糊了一塊甜點,她抿了一下唇,耐著性子說“你家孩子是過敏了吧,我不知道你家孩子對這奶油過敏,很抱歉。”

老人不依不饒,“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個小丫頭看著乖,實際心腸壞的很。”

老人嗓門極大,且尖利,像烏鴉亂叫,周圍的鄰居都聞聲出來看熱鬧。

申似錦的心髒被她吼的有點不舒服,她的好脾氣也有限度,強忍著不悅,溫聲說“陳奶奶,我沒有這個想法,我真的不知道你家孩子過敏,不然我不會給她的。”

周圍的鄰居都替申似錦講話。

老人不聽,她是這裡有名的無賴戶,尖酸刻薄,從小沒讀幾個書,粗魯無比,極其護短,只相信自己的想法。

“死丫頭,你還不承認!”老人粗魯且沒有禮貌地刺她,“心腸真是惡毒,怪不得這幾年都是一個人,你家裡人估計都不要你這個惡毒女兒吧。”

申似錦的耳朵突然閃過一陣尖銳的耳鳴,嗡嗡的徘徊在她耳蝸裡,有一瞬間她聽見了母親責怪她的話語。

她耳朵疼的幾乎快要站不住。

有人看不下去了,過來拉老人,“你個長輩欺負一個小孩有意思沒。”

老人甩開他的手,“這死丫頭就是惡毒,沒人教的東西,差點要把我寶貝孫子毒死,我來管管她。”

她手剛要抬起,車顧萊握著她的手,往後一扔,老人踉蹌了幾步,直接摔在了地上,她扶著腰哎呦哎呦地直叫,指著她罵道“你個丫頭就這麼對待老人,你也沒人教啊。”

“對。”車顧萊冷冷地看著她,“我就是沒人教。”

她俯視著老人,冰冷道“我不會尊老,你要是再敢找她的事,我不介意對你做一些沒教養的事。”

鄰居紛紛把老人拉走,老人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的。

車顧萊眯著眼。

原本她在家裡辦公,卻聽到有吵鬧的聲音,還是從申似錦家裡傳出來的,她想也沒想地走到陽臺,看到老人在罵著申似錦,急匆匆地下了樓。

結果就看見這一幕。

她轉過身,看向申似錦。

申似錦眼睛怔怔的,表情空洞,慢慢地進了院子。

車顧萊看她表情不對勁,不放心她,來不及詢問她的同意也進去了。

申似錦進到家裡,耳邊是密密麻麻獰笑的聲音,很吵,她習慣似的忽視了。

她走路走的很慢。

因為有人在跟著她,申似錦側過眼,她看見很多張灰色模糊的臉,似乎都在張著誇張猙獰的笑容,一齊直視她。

申似錦想像過去那樣,忽視他們。

後面有腳步聲,申似錦從茶幾上拿了一把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