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知道這個男人。

她剛醒來那天,申似錦故意把她丟院子裡淋雨。

那時候這個男人就爬上了圍牆,看到她,眼睛都瞪直了,上前想對她動手動腳。

幸好申似錦看到,直接拎著一把大錘,將男人的腿打骨折了,扔到外面去了。

後面車顧萊才知道,這男人是離這不遠的一個精神病,家裡父母老人都死光了,老婆又跟人跑了,以至於看著個女人都覺得是她老婆,尤其喜歡爬申似錦的院子,這男人總覺得她老婆會藏在這裡。

而申似錦也是個瘋子,好幾次都把他打個半死,男人會老實很長一段時間。

眼下他又來了,男人看到車顧萊,神經兮兮地說“老婆。”

車顧萊目光冷淡,冷眼看著他。

小狗在旁邊狂叫,男人踉踉蹌蹌地朝她跑來,嘴裡一直喊著老婆。

眼看他要撲到自己身邊來,車顧萊站起身,男人一撲空,整個人面朝下地摔在凳子上,像青蛙似的四腳朝地。

車顧萊雙手抱胸,視線掃了一圈,似乎在看有什麼武器。

男人很快又站了起來,神情委屈地說“老婆,你為什麼要離開我,我找了你很久。”

說著就想去抓她的手,車顧萊嫌惡的躲開他,絆了他一腳,男人又摔在地上。

她內心煩躁的不行,只想快點打發了這個精神病,她想進廚房,結果男人突然握著她還未完全痊癒的腳踝。

車顧萊腳踝一痛,男人又一拽,她整個人半跪在地上,男人力氣很大,車顧萊的腳踝痛的要命。

小狗一直在叫,去咬男人的手,男人感受不到痛似的,一直攥著車顧萊的腳踝不放。

車顧萊站了起來,用另外一隻腳狠狠地踩著男人的手,目光冷的如雪頂山的冰。

男人一直哭哭啼啼地喊老婆,又猛地發狠將車顧萊拽在地,車顧萊一個沒注意,摔在了地上。

男人握著她的手腕,眼淚汪汪的喊老婆,忽地又變了臉色,改換成用手掐著她的脖子,神情猙獰的問她為什麼離開自己。

男女力量懸殊,車顧萊的力氣根本不是眼前這個瘋子,她只覺得窒息,鼻腔喉嚨一陣鈍痛。

她不會死在這個神經病身上吧。

媽的。

車顧萊對這個世界的恨意又達到了頂峰。

每個人,每件事,都是不如她意的惡心。

為什麼她的身邊全都是這種瘋子。

正當自己快呼吸不過來的時候,男人的神情一滯,而後迅速地捂住自己的後腦勺,滾到了一旁。

申似錦手裡拎著一根擀麵棍,手發著抖,渾渾噩噩的的思緒裡還沒緩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車顧萊得以呼吸,劇烈地咳嗽著,申似錦從剛剛的慌緩過神,立馬去扶車顧萊。

“你怎麼樣?”她慌慌然地問,“對不起,我來的太晚了。”

車顧萊臉色通紅,咳嗽的眼眶都紅了,死死地抓著申似錦的手腕,大口地呼吸著。

申似錦一下又一下地順她的背。

早上她找了點藥吃下,但是身體依然很不舒服,腦袋很重,很想睡覺,意識茫然間聽到狗叫,還有男人的聲音,她怕出什麼事,艱難地出門去了一趟車顧萊的房間,結果她不在房間。

她有點慌神,踉蹌地扶著樓梯下樓,然後就看到了這一幕,那個男人是上次遇見的那個男人,她沒想到這是個神經病,如若她早就猜到了……

她很自責,覺得是自己沒有保護好車顧萊,眼珠濕潤,歉意地說“對不起。”

車顧萊舒服了一點,視線驀然撞上一雙濕漉漉的眼睛。

那雙眼睛濕潤,真誠,包裹著最真摯的歉意,就像那條小黃狗的眼睛,不摻一點虛假,是最清潤漂亮的眼睛。

車顧萊從沒遇見如她一般清透的眼睛。

她在道歉,她認為是自己的錯,認為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