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申似錦一開口,便發現自己的喉嚨沙啞幹澀的很,白明毓趕緊去給她倒了一杯水。

“你發高燒了,是桑禾學姐把你送到醫院的。”白明毓知道她要問什麼,便先給她解釋了一番。

申似錦沒有說話。

白明毓又說“這裡不是學校的醫院,學校最近發燒的人也挺多,沒位置了,就把你送外面醫院去了。”

申似錦慢慢地喝著水,“桑禾學姐走了嗎?”

“老早走了,別人還要趕著去拍戲呢。”白明毓給她削蘋果,一邊說她“你怎麼連你自己發燒了都不知道,昨晚又是濕透了回來,你這一天天幹嘛去了?”

“沒幹嘛呀。”申似錦喉嚨發癢,偏著頭咳嗽。

“你還學會騙人了。”白明毓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她,“吃一點。”

申似錦沒什麼食慾,但為了不拂好友的面子,還是接過來慢慢地吃著。

白明毓平常是個挺沒有同情心的人,但對於申似錦,總會忍不住轉換成老媽子的性子,她戳戳申似錦的腦袋,“小錦,對你身體對上點心,不要這麼糟蹋自己,懂不懂?”

申似錦笑笑,“知道啦。”

“對了,我把你生病的事告訴顧萊姐了。”白明毓隨口說。

“什麼?”申似錦身體一動,血差點倒流。

“這麼激動幹什麼?”白明毓按著她,“別亂動,還輸著液呢。”

申似錦挺急,“你怎麼告訴她了呀,她那麼忙,沒必要讓她操心啊。”

“什麼思想啊你。”白明毓說,“女朋友生病了,來看看不是很正常的嗎?就怕她跟上次一樣不來。”白明毓想想就覺得挺氣。

申似錦心裡倒沒什麼期待,車顧萊的時間大多都放在了公司上。

畢竟她和自己不一樣,她強大,事業有成,怎麼會像她一個無所事事的學生一樣,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

申似錦理解她,所以能忍受兩人不常見面的現實。

她很怕自己給別人造成麻煩,她怕變成他人眼裡的麻煩精,從而惹起別人的厭惡。

更別提這個人是車顧萊,是她在這個世界的寄託和喜愛的人。車顧萊讓她成為一個正常人,她能接受卑劣如自己的喜歡,她總是和別人不一樣的。

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車顧萊討厭她。

白明毓因為有課,申似錦催她走了,白明毓替她整理了一下被子,擔憂地告訴她“有什麼不舒服的記給我發訊息。”

“知道啦。”申似錦抿唇輕笑,“上課要遲到了,你快點。”

白明毓走了,單人病房裡只有她一個人。

申似錦頭還有點暈,便躺了下來,側著身子,眼神看著外面的樹發呆。

她腦子裡想了很多。

很多很多的事,不好的,快樂的,都混在腦子裡過濾了一遍。

有一些稱不上多快樂的事,被她自動地過濾了,藏在了心房角落裡,埋上了灰,留下的只有讓她愉悅的糖果。

這是她從小保護自己的機制,痛苦的事情太多,如果一直想象,她會瘋掉。為了讓自己不那麼痛苦地活下去,她便會將那些不好的事重重地藏在角落,不再去思考。

只是偶爾風吹,痛苦便會露出冰山一角。

她自我構造了一個烏託邦,好一通自我安撫,灰色的心髒又恢複了色彩。

她想起一些快樂的事,比如她以為的情敵桑禾其實只是車顧萊的藝人,車顧萊照顧她只是出於上司與員工的情誼。

她和車顧萊的關系才是最親暱的。

申似錦這麼想想,頭也不怎麼疼了,正打算睡個覺,有人推門進來。

“明毓,你怎麼回來了?”申似錦以為是白明毓又回來了,坐起了身,看向門口。

而後眼睛睜的圓圓的,似乎覺得自己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