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無折。

思緒千轉,在薛無折執劍挑開自己的玄劍時,離霄面上未動,態度平靜道:“你深夜來此,恐怕不只是為了取回你師尊的法器吧?”

薛無折嗤笑一聲,“明知故問。”

能有法器助力自然最好,要是沒有也無傷大雅。

他的目光掃過離霄冷峻的臉,一一點過離霄身後一眾面色陰沉的長老。

那些人手中的法器光華大亮,彷彿還染血未幹。

這些利器留下的傷痕,薛無折從前在鬱安身上見過,洗過靈池水後仍有留痕,傷疤褪盡,印痕猶在。

情動時薛無折每吻過一處,都能感知到鬱安的顫慄,這些痕跡似乎還留有隱痛。

缺失的丹田被吞星珠填補,那其他傷處又該用什麼來償?

這些人,用什麼才能償盡那些淋漓鮮血和哀怨苦恨?

“我既來此,便不會無功而返。”

薛無折斂去心頭陰翳,再抬眼時殺意畢現。

“新仇舊怨,今日一併了結。”

話語擲地,白衣青年握緊手中長劍,毫不猶豫攻了上去。

剎那間,各類法器相擊,仙峰之上靈光大盛,白晝重臨。

與此同時,隱獄山谷。

薛無折高調地吸引了大半火力,鬱安避開零星幾個守山弟子,又輕松躲開那些加強的禁制,重新回到了初來此方位面時的地方。

那時情勢急亂,他並未對這片地域有太細致的觀察,只知谷中氣息複雜,仙草靈株和各類野獸齊聚,那藍螢地牢就在最下一層。

憑著原身數年記憶,鬱安也算對這座仙門瞭如指掌。

相商上山時,他腦中頃刻間閃過玄光宗大小地點,都未發現古怪之處。

已存十年的靈脈大陣設在何方呢?

必定不會是小仙君常去之處,因為天資敏銳,異樣靈流會引得對方起疑。

若論小仙君較少涉足之處,其實也不少。

但鬱安與薛無折思量片刻,不約而同想到了一個地方——隱獄山谷。

原身一貫有仇就報,並不屑折磨幽禁,對這類刑罰之所不感興趣,並不常去,所以未覺異常。

而薛無折從前雖幫著處理各項宗門任務,卻也對玄光宗的懲戒之事接觸不多,更多是明處走動,暗處探查,將幾處樞紐之所摸清楚了,想要找出當年的證據。他一直忙於正事,是以在宗內幾年都不曾到過谷中幾次。

要說古怪與避人,隱獄山谷是不二之選,畢竟異獸毒草多如牛毛,若是功夫不到家很容易就殞命於此,弟子們避而遠之,而外人更是沒機會進來了。

總之兩人覺得陣法落在此處的可能極大,敲定策略便分作兩路各自離去了。

羅盤分到了鬱安手上,隨之一起的還有幾張位移符和繪就了通感咒又存了靈池水的儲物戒。

咒法對鬱安無用,就施在隨身法器上,確實該稱贊薛無折隨機應變。

到了隱獄山谷,鬱安以羅盤為引,從不住變化的指標中勉強尋出方向,慢慢往深谷行去。

食指的戒指在發燙,是單向通感咒在生效,被施咒人極速催動靈力的狀態所牽引。

連線是單向的,雖無法感知薛無折那邊的情況,但不用細想都能知道不輕松。

情勢危急,鬱安要趕在一切還能控制的時候毀去陣法。

容不得再拖延,他抬步往山谷深處趕去,周遭植株愈盛,靈草幾乎覆上小腿。

有毒株藉著遮掩攀上鬱安的腿足,毒刺還未展開,又被千機髓的屏障震懾得縮回地面。

深谷內靈氣龐雜,仙草毒株並生,沼澤泥潭數不勝數。

鬱安走到無路才停下,此時植株已長到腰間,而羅盤指標清晰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