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小人擦了擦自己的臉,捂住自己瘦條條的肚子,“師尊小心些,不要打濕我們的島主令了。”

那枚假令牌就放在小人肚子裡。

薛無折隨手做的傀儡不僅能放入神識,還能儲物,真該誇這人心靈手巧。

可眼下這所謂能必要時保護鬱安的小東西卻只剩下聒噪,鬱安想把它亂晃的腦袋擰下來。

不說話也無法改變對方的熱心。

小傀儡在巴巴提醒:“師尊師尊,還有別人在偷看哦。”

鬱安氣得想笑,作勢要將這東西丟進泉水裡。

小人縮了縮腦袋,倒進了草編的翠葉中。

“師尊好兇呀。”

鬱安無視了這句譴責,很快結束了今日的洗沐,洗過靈泉後,隱隱作痛的經脈得到片刻的休憩舒緩。

躁動的靈氣也如常沉寂下去。

今日的療傷結束,鬱安向島主告辭,婉拒了對方久坐閑聊的提議,往住處去。

薛無折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見鬱安回來,他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師尊。”

住處周圍早就佈下結界,除開最初療傷時的門庭若市,近來這裡安靜得過分。

由島主親自看診後,偷窺者沒再出現。

二人不必擔心有鳥雀或是什麼靜物,透過窗戶偷看他們的相處。

不是演戲,當然就隨薛無折怎麼叫了。

假令牌從傀儡裡取出時,其實已經沾染了一點島主令的氣息。

鬱安將吞星珠裡的氣息引進去,終於叫這塊暗淡的令牌散出光芒。

薛無折點頭道:“可以了。”

這人一本正經起來,全然不似待在傀儡裡那縷神識的活潑。

可或冷或熱,那眸底的冰川都亙古不變。

趁著令牌氣息未散,兩人當夜就探去了永虹閣。

傍晚潮水異動,島主匆匆趕去查探,此時正在掌事堂中議事。

永虹閣無主,正方便兩人走這一趟。

薛無折將鬱安帶入閣底,輕車熟路找到那處機關。

牆壁華飾太多,徐徐展開時發出清脆的響動。

空氣中彌漫著那股濁香,鬱安即使帶著玉翠薄荷,也不由皺眉。

薛無折輕輕一笑,帶著他走入那條地道。

地道太黑,薛無折暢通無阻地走在最前,只是時不時停步,等著鬱安跟上來。

好在鬱安體記憶體了點靈力,可以勉強視物,不至於像在北地時那樣眼前漆黑。

見他跟上來,薛無折繼續抬步往前。

奇怪的是,分明靈泉之行是上山路,永虹閣底卻是一路下行。

鬱安一言不發地思考著,踩到一扇卡在泥裡的貝殼,猝不及防踉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