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將他發間的瑞獸銀冠輕輕摘下,小心取出那副玉冠蓮花為他戴好,甚至傾身過來細致地調整角度。

一切都做好後,鬱安視線一抬,看向那張銅鏡。

早就發現禮肅在透過鏡子看自己,鬱安隔著鏡子對他彎唇。

“原以為能夠和阿肅一起過生辰,但當時時間太短,很多事的沒來得及。”

語氣中不失低落,扶著祥雲簪的手指順勢滑落,搭在青年肩頭。

禮肅牽住了鬱安垂下的手。

在鬱安目光落過來的時候,禮肅鄭重道:“時日還長,我和阿鬱會有很多以後。”

[叮!意識碎片收集完成度90]

禮肅僅在遠梁留了幾日,就要喬裝打扮遮掩身份回麟茂了。

臨行前,他勒著韁繩,神色溫和地看向鬱安,“阿鬱勿念,下月再見。”

這並非臨時起意的隨口一說。

在禮肅看來,既定婚約,就不該拖延推脫,可眼下局勢動蕩,兩國聯姻一事遙遙無期。

在婚期未定的情況下,更不該對未婚妻子不聞不問,敷衍應付。

於是禮肅許諾再忙都會常來看鬱安,鬱安並不贊同,要他安心做事,不必奔波至此。

至於見面的機會,之後總會有的。

禮肅義正言辭地說這是始亂終棄,要鬱安警醒些,莫要被人騙了。

鬱安有些無奈:“阿肅又不會騙我。”

禮肅認真道:“君子論跡,我無不同。婚嫁一事,應守禮制。”

鬱安覺得頭疼,又被禮肅嚴肅的神色唬住,最後只能答應與他常來常往。

這些天裡,禮肅狀似不經意,提及了還未歸朝的趙遠之。

被他沉靜的眼神一看,鬱安心底發虛,解釋說自己是在尋人開心。

禮肅不太理解他說的尋開心的點,但追問之下鬱安總是含糊其辭,不由眉心輕皺。

鬱安信誓旦旦地保證道一定會將此事處理好。

禮肅悵然嘆息:“真的?”

鬱安點頭,見禮肅將信將疑,不由強調自己一定會說到做到,以後也不會再和無關的人糾纏太多。

最微弱的不虞也被撫平。

禮肅斂眸,“靜候佳音。”

兩地往返的時間幾近一月,禮肅此行,確實耽誤太多。

且不知麟茂那邊局勢如何,鬱安此刻正靜坐在茶館角落,聽著說書先生談及遠梁儲君的豐功偉績。

作為遠梁唯一的儲君,梁嗣這些年過得著實瀟灑,除卻課業繁重、易被國君考究以外,走到哪裡都受人追捧,幾乎可以在整個遠梁國橫行。

國君的重視,母親的專寵,梁嗣自幼沒吃過苦,但被保護得過於不問世事,儲君閱歷沒增長多少,禦下之術也學得平庸,睚眥必究倒是出了名的。

大大小小鬧出幾次事,王後有意為他遮掩,國君卻已看在眼底,見事情處理得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