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太少,朝白一人都拿得下。

他雙手不空,但在鬱安過來幫忙的時候,還是急忙推拒。

“小殿下和公子一起走就好,我可以的。”

朝白表現得很堅決,鬱安不再勉強,走回了禮肅身邊。

兩人並肩同行。

這是難得的晴日,兩側幽深的宮牆佇立,彼此無話的時光裡,兩人的眼角餘光都是深紅的牆面。

分明每走一步都踩著陽光,鬱安的心卻不住下沉。

他看向禮肅,率先打破沉默:“此行艱險,你要小心。”

禮肅讀出他眼中的隱憂,眸光微動,回道:“我會的。”

鬱安視線未收,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阿肅,你要做什麼,我都不會攔你。但無論如何都要以自己性命為重,否則,我不會再放你走。”

兜帽太大,那張黑亮的眼睛被擋去大半。

其中眼神懇切,像是在強調自己所言非虛。

分明從未見過對方如此強勢的模樣,禮肅卻覺得一切都理所應當,語調自然地應了一聲“好”。

他們沉默著走了許久。

隱隱看見那道金輝拱門時,鬱安腳步未停,從容違背了自己先前“只送到門前”的說辭。

還是禮肅執住他的手,溫聲提醒:“外邊雜人太多,會沖撞到阿鬱。”

鬱安知道這是藉口,禮肅是擔心那些人亂傳男女謠言,抹黑公主名聲。

雖然已經答應了國君,但此刻鬱安只想食言。

外人如何,從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鬱安的準則只有一個,就是陪在禮肅身邊。

“我想送你。”他堅持說。

朝白看出氣氛不對,眼觀鼻鼻觀心,默默提著大小行囊先一步裝備馬車去了。

而禮肅則看著鬱安倔強的眼睛,久久不語。

片刻後,他從袖中取出一隻瑪瑙玉鐲,輕輕推上了鬱安手腕。

紅澤點綴腕間,綺麗至極。

鬱安視線落在上面,有一瞬間陷入了很久遠的回憶。

但他緩過神來,又覺得禮肅應當不會喜歡送這樣豔麗的首飾。

“阿肅,這是?”

禮肅目光在那節被襯得愈發白皙的細腕上停留一瞬,而後移開目光,自若道:“離別禮。”

鬱安眼簾半垂,“阿肅......”

腦中思緒萬千,他喊出一聲稱呼後停頓了一會,只道:“願你如願。”

沒問對方會否回來,鬱安知道,禮肅一直不喜歡遠梁國。

冷眼嘲弄,譏笑謾罵,都是令人不悅的東西。

鬱安並非沒有經歷過這些,但還是會為禮肅覺得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