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之臣(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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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太好看。
他收了視線,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淡聲道:“謝皇子厚愛,恐難從命。”
月耀皇子勝券在握的表情一僵,“為何?”
這種情況下怎麼回答都容易被挑錯,於是鬱安抬眼看向了高座上的國君。
王後打圓場道:“皇子求娶突然,公主年紀尚輕,閱歷又淺,自是一時情急。”
國君冕旒未動,聲線沉穩:“此事需從長計議,月耀皇子若是真心,便在國都多留些時日,一賞遠梁風光。”
月耀皇子答應了。
在宴會結束之後,鬱安被國君叫去了議事殿。
見他態度平淡,國君問他可願遠嫁。
鬱安當然說不願,眼睛一垂一抬間,淚水如珠滾落。
他拭去眼淚,說出自己不願嫁人的理由,不捨得相依為命的母親和麵冷心熱的父皇。
看不出國君信沒信,鬱安又說月耀無禮,對他實在不算尊重。
其實這些他都無所謂,但當下為了賣慘,只有想到什麼說什麼了。
國君表情一直未變,到了放他離開的時候,都沒說出自己的最終決定。
公主到底會不會遠嫁?
這是近來整個國都熱衷討論的話題。
有人覺得為了兩國邦交,犧牲公主未嘗不可;也有人說公主福澤深厚,遠嫁實非良策,遠梁好男兒這樣多,又何必便宜那些月耀人。
皇家春祭,有人混去在東郊祭壇邊觀禮,望見那高臺之上,華服“女子”身姿翩然,精緻容顏被春陽照耀,連發間玉簪都燁燁生輝。
直到那時,他們才明白公主不僅福運加身,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所以月耀皇子會不遠萬裡來朝覲見,以至於用三成玉礦求得公主下嫁。
這樣的女子,遠嫁未免太可惜了。
但所有人唏噓感嘆的時候,鬱安已經知曉了國君的答案。
遠梁與月耀雖說交好,但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遠梁戰勝麟茂又收了質子,國勢日漸大漲。而月耀式微,又依託商貿,這些年來隱隱成了遠梁的附屬。
附屬國獻上的三成國力,不過就是往後幾年上供的總和。
僅靠那點薄利就想娶到遠梁大國的公主,但凡國君會算賬,都不會同意。
雖然他多年來與鬱安關系不親不疏,但唯一的公主棋子用來堵月耀的嘴,確實得不償失。
這步棋還有更好的下法,執棋者撚子未動,只待看清四座籌碼,才將棋子放入棋盤。
而後落子無悔。
將國君的想法猜了個大概,鬱安還是盡職盡責地在外人面前演好自己的角色。
鬱氏整日裡憂心忡忡,聽了鬱安的分析,也沒放鬆多少。
她太大意,只想著鬱安長大便好,卻沒想到有心人會將婚嫁的主意打到對方身上。
兒子扮做女子本就委屈了,又如何能嫁給男人?
會不會被拆穿身份還是其次,鬱氏更擔憂鬱安會因此生異。
那晚鬱安紅著眼睛從議事殿出來,被禮肅緊緊牽住,柔聲哄勸無果後被抱進懷裡輕拍脊背的情形,鬱氏還歷歷在目。
“禮肅可知道你是男子?”
不明白鬱氏怎麼突然提到此事,鬱安一默,答道:“他不知道。”
坦白的事一拖再拖,剛開始是擔心尷尬,到如今是怕禮肅被嚇到。
鬱氏道:“他同你一起長大,你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