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之臣(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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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之臣
雖然見面的頻率多了,但禮肅依舊對鬱安不冷不熱。
大多數相處的時間裡,往往都是鬱安執意追在禮肅身後,像條甩不掉的小尾巴。
禮肅看書,鬱安也趴在桌邊上,瞧瞧書頁上的古樸文字,又瞧瞧禮肅白玉似的側臉。
禮肅執棋,鬱安就坐在棋盤旁,好奇地看他與自己對弈。
熟悉了一些,鬱安終於知道院中那十五六歲名叫“朝白”的少年,不是遠梁皇宮派給禮肅的下人,是從麟茂跟來的侍從。
朝白之於禮肅,就如同香若之於鬱安,都是從小到大貼身侍奉的人。
雖有心護主,無奈朝白性子太軟,在敵國為禮肅討不到好處。
但禮肅也不需要他去討,只求平淡度日,無人來找麻煩就是。
可鬱安就是現下最大的麻煩。
禮肅不明白一直沒有交集的遠梁公主為何會纏上自己,頗有些甩不掉的意思。
雪地裡撲來的身體太小,擁抱卻是溫暖的。
禮肅不會忘記對方的恩情,但無意與遠梁的人牽扯太多。
異國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在故國還有事要做。
鬱安當然看得出禮肅對自己敬而遠之的態度,仍舊裝作眼拙心盲的天真模樣,將自己宮裡能調動的東西都送了一份過來。
禮肅多次拒絕無果,幹脆木著那張俊秀的臉不開口了。
十一歲的稚嫩少年人,一臉沉悶都顯得可愛。
鬱安幾次忍下想捏對方臉的沖動,又為自己不足對方肩膀高的身量嘆息。
暗惱嘆息的情緒散得很快,鬱安纏人的手段倒是越發精進了。
越相處得多,他越能發現禮肅的長處。
對方會的東西實在太多,讀書寫字博弈撫琴都有造詣,想來在麟茂的時候受到了很好的教導。
既然如此受重視,那為何會被派來做質子呢?
鬱安不清楚其中緣由,卻也明白是出了不小的岔子才導致了這樣的局面。
這些事不好多問,兩人身份畢竟太過對立,或許以後會有了解的機會吧……
嚴寒的冬日快要結束了,鬱安終於不必每次裹了一層又一層衣物來找禮肅了。
衣裳是穿薄了,但厚披風還是需要搭在肩上,這是鬱氏三令五申不能脫的。
鬱安並不覺得礙事,乖乖答應了。
正月裡咳嗽氣喘被連著灌苦藥的經歷還歷歷在目,滋補的湯藥本就夠苦了,但治病的藥汁更是難以入口,鬱安實在心有餘悸。
出於對苦藥的敬畏,鬱安每次都把衣服穿得很嚴實。
但到了禮肅這裡,披風就不必再穿了,因為房裡實在暖和。
鬱安看了看提前燒好的碳火,又去看禮肅若無其事的臉,總是會笑嘻嘻地喊他“阿肅”。
禮肅預設了這個稱呼,但對鬱安依舊客氣疏離。
鬱安倒是全不在意,一心一意黏在對方身邊,像銜枝而來又繞巢不去的無名鳥雀。
這份殷勤不是沒有回報的,鬱安能感覺到,禮肅的態度在慢慢軟化。
不再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冷,宛如冰霜化水,凍湖入春。
二月裡的某天,鬱安從禮肅的小院回來,被鬱氏叫去了主殿。
近來鬱氏都在教他識字寫字。此方位面的文字太複雜,鬱安雖並不是真的小孩,卻也時常感到費解,倒也實打實用心在學。
可這日鬱氏叫鬱安過去,不是讓他識字讀書的,是說要他上學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