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之臣(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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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安沉默,思索著解決二人困境的方法。
但兩個無權無勢的半大孩子,想扭轉局面又何等困難。
他暗自決定回去後跟鬱氏說說好話,把自己房裡的碳火再分些出來。
見鬱安半天不說話,禮肅又撕了幾頁紙,“殿下怕冷,還是早些回去吧。”
鬱安搖了搖頭,很突兀地說:“今日是我生辰。”
禮肅看向他,“殿下想說什麼?”
鬱安斟酌道:“原本想把母親做的面給你嘗嘗,因為……因為母親說,這樣寓意吉祥,可以健康長壽。”
禮肅捏著古籍的書頁,“是麼?”
“所以,”鬱安視線一轉,從明亮的火光移到眼前人冷淡的臉上,“所以我想給你嘗嘗,讓你沾沾喜氣。”
對上禮肅看過來的眼睛,鬱安繼續說:“我希望你健康長壽,事事順意。”
禮肅不語,幾個呼吸後才發出嗤笑,很無奈地叫他“殿下”。
他表現得全不在意,但鬱安耳邊傳來的收集度上漲的提示卻做不得假。
於是鬱安微微一笑,“阿肅,我可以向你許一個願望嗎?”
見禮肅不回答,他很自然地接上自己的話頭:“我想以後可以常來看你,你不可以拒絕我。”
後半句說得太霸道,禮肅將自己捏皺的書撕下來,“殿下為何要常來看我?”
鬱安回得很快:“因為我想見你。”
禮肅撕書的動作頓住了,“你……”
鬱安軟著聲音說:“我想經常見到你,阿肅。”
直白的話語將禮肅堵得啞口無言。
他凝眸看著身前的人,那對眼睛黑白分明,直直看過來的時候顯得倔強又認真,緋紅披風裹著嬌小的身形,像是冬夜裡突然闖入的一片未熟楓葉。
小楓葉從不掩飾自己對禮肅的喜愛,在深宮裡難得找得到這樣大膽的“小姑娘”了。
無言半晌,禮肅才耳廓通紅地憋出一句:“不行。”
說是不行,鬱安卻當他同意了。
經過短暫的接觸,他已經很清楚眼前少年的別扭程度。
這晚鬱安好好穿著披風,雖然去的時候吹了冷風,但在禮肅那裡並沒有受凍,這人一個勁往火盆裡丟燃料,想冷都難。
饒是如此,鬱安回程也冷得手腳冰涼。到了住處,他被灌了姜湯又用熱水驅寒,腦袋沉了兩日,卻也沒生大病。
過了九歲生辰,就是年夜宴。
這樣的場合,就算帝後再不喜,鬱氏也該按照宗室禮儀到場的。
雖是家宴,但仍不可隨意。
鬱安梳上發髻穿著水紅宮裙,僵硬得不敢看鏡子裡自己的臉,臨行鬱氏又給他披上一件祥雲紋披風。
銀白的布料擋住了裙擺,鬱安稍微放鬆一些,乖乖牽住了鬱氏的手。
一整場宮宴下來程式繁瑣,鬱安終於見到了傳聞中威鎮四方的遠梁國君。
將到不惑之年的男子身量奇高,骨骼也較尋常人寬大些,面容剛毅,眼神犀利,像是一把染血的大刀。
下方是年長鬱安幾歲的太子梁嗣,身著玄紅龍紋袍,在抬著下巴看人。
鬱安跟在鬱氏身邊,一一見禮方才一起落座,宴會全程都和鬱氏安靜吃菜,未有人在意。
歌舞昇平樂音繞梁終有結束的一刻。
宴會快要結束時,鬱氏已經停筷,將桌上一碟稍遠的糕點移到鬱安面前。
此時遠梁國君在考問太子學識,看看這一年來對方是否有所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