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和那部戲的總導略有交情,看完劇本之後覺得那個角色很適合卓承,飾演溫善大義的性格需要演技,而角色本身與卓承本人有很大反差,若是演得出彩將是全新的突破。

可他做的不過是與那邊交涉過幾句,透過試鏡順利拿到角色的還是卓承本人。

這在原身看來自己不過借花獻佛,至於卓承和其他人是如何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他們的車輛正路過紅綠燈路口,紅燈長亮。

卓承停車,含著笑看向鬱安,“順利拍完了,託鬱老師的福,趙導沒罵過我一句,大家都對我不錯。”

用的是一貫的調笑口氣。

鬱安搖搖頭,表情淡淡:“不是因為我。”

趙導為人耿直,拍戲精益求精,不會因為個人私交對誰放水,不被罵只是因為對方演技好。而卓承能受劇組的人歡迎,靠的也是個人的魅力。

卓承如此說,不知是真心在表達感謝還是在逗弄他。

簽訂協約同住一處後,二人交集不多,原身倒是真的擔起“鬱老師”的稱呼,對卓承的演技方面多有指點。

鬱安亦自認問心無愧,於是眼神坦然地回視對方。

哪怕在昏黑的雨夜裡,他的眼睛亮得出奇,其中微光閃動,像是靜謐的銀河。

心中的疑惑不斷加深,卓承收住笑,眼中的探究幾乎藏不住,“好久不見了,鬱老師像是……”

變了一個人。

這話沒說完,後方傳來一連串表示催促的喇叭聲。

卓承止住話頭,看了一眼已經跳成綠光的交通燈,將車重新啟動往二人的住處直行。

鬱安躲過不太妙的追問,在心中感嘆對方的敏銳程度,面上卻是表情寡淡,“是不是什麼?”

卓承操縱著方向盤,沒抽空往他這邊看,想要詢問的念頭一過,又嘴角帶笑地回道:“沒什麼。只是感覺鬱老師今天有些不一樣。”

他喊老師喊得自然至極,清亮爽朗得像夏夜的風。

鬱安不為所動,淡聲道:“我酒精不耐受,請見諒。”

將自己異常的表現歸為喝酒,他飛速調整著自己的狀態。

眉眼半垂地說完話就靠在座椅上,路邊的一道一道燈光透過車窗,照亮了半張粉若桃花的容顏。

終究是與鬱安不常相處,卓承對他的情況知之甚少,此刻只是一笑而過,也不知信了還沒信。

車內重新陷入靜謐。

車輛駛進別墅區時已經是淩晨,卓承解開安全帶再看向副駕駛的位置,只看見一張安然闔眸的睡顏。

清澈得不同以往的眼睛被那層薄眼皮遮擋,帶著肉感的唇瓣呈現出緋紅的色彩,領口外的脖子纖長白皙,叫人聯想到無害脆弱的羔羊。

很少見與世無爭的人這樣不設防的模樣,卓承多看了一眼,然後知情識趣地收回目光。

快到淩晨,車庫昏黑安靜,只有牆邊小燈亮著微弱的光線。

卓承開門下車。

殺青前連軸轉了幾天,好不容易趕上飛機飛回c市又被指派著來接人,饒是卓承身體素質極佳,也不由覺得身心俱疲,當務之急是早點回去洗漱入睡,明早還有封面要拍。

英俊疲憊的青年吐出一口氣,然後折身走到另一邊,不輕不重地敲了敲車窗,“鬱老師。”

靠著車窗睡著的人腦袋一晃,而後直起了身子。

緩了幾秒後,鬱安解開安全帶開了車門,雙腳踩在堅實的地面上時面色如常,眼神也恢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