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秋,窗外樹葉繁茂,室內卻恍如入春,花香與鳥鳴不絕。

[叮!意識碎片收集完成度90!]

時間不受人為控制地向前走,愛侶間情意更深,驗情者則心智更堅。

在第二年冬天來臨時,初入朝堂的鄺櫞長跪理政殿外,求聖上賜婚於太尉獨女。

這倒是奇聞,文武官員們雖為男子卻也樂得見人喜事,對這對金童玉女津津樂道。

彼時有關鬱寧的謠言早已澄清,人們都知這位金枝玉葉端莊溫婉,只是從前險些受歹人所害,幸得福大命大脫困其中,被親弟救出,姐弟情深成為一時美談。

描述或許與事實有所偏差,但對於不知真相只愛熱鬧的人們而言,已是個難得圓滿的故事。

風向一改,從前嚇退的求親者又紛紛上門,一對上同處一堂的承正世子,再次知難而退。

鄺櫞與鬱寧進展緩慢,但感情平穩,如此細水長流最終也修得了真情。

對這位表裡如一的謙謙君子瞭解越深,鬱寧心中的感激之情就越發轉變為欣賞,愛慕當然也有,只是不再是孤注一擲的濃烈,而是不能被輕易割捨的平淡如水。

她常想,若在真心錯付之前就遇上鄺櫞,自己的感情或許真的不會再為其他人偏移。

鄺櫞世子確實有這樣的魅力。

對方展現的真心很多,她能回報卻很少,所幸這點回報足夠換取鄺櫞的感動。

他總是如此,一分的回應就表現出七分的歡喜,又往往因一時歡欣失了禮數感到羞窘,只好耳廓發紅地看著她。

原來不是怕熱,是怕羞。

很久以後的鬱寧如是想著,會心一笑。

兩人心意明朗後,鄺櫞立即帶著無數貴重的聘禮造訪太尉府,真誠鄭重地對端坐主位一臉複雜的太尉夫妻言明訴求。

他決心求娶鬱寧,此生唯她一人,鬥轉星移天崩海枯也不改心意。

鄺櫞來時,鬱安也在偏堂,一見到聘禮中那道玉屏風,詫異地挑了挑眉。

他調轉腦海裡有關氣運之女的命途描述,從稀少朦朧的字句中拼湊出一個不得不說的事實——

二八年華嫁與所愛。

心中所愛以千金求娶,成親後房中玉屏常立,寓意二人情意長存。

鬱安看了看面板上的文字,又看了看那送來的號稱聖上親賜的暖玉屏風,在心底默默感嘆:“原來你就是那位‘心中所愛’。”

倒真是命運弄人了。

對於承正世子這特殊的身份,太尉夫妻仍有顧忌,但也早就將家女與對方點到為止的時時相見看在眼裡,情愫作不得假,品性也作不得假。

他們不憂心其他,只有唯一的顧慮。

所以在女兒與世子長拜身前時,鬱太尉對鄺櫞開口道:“世子之真心,我心中有數。只是高官之女,嫁娶從來不是隻由父母做主。”

於是鄺櫞這才求到了皇帝面前。

輝煌大殿外,如玉佳公子長跪落雪中,在數個時辰後如願求得一道聖旨。

皇帝並非是被他的決心打動,只是礙於昔日戰友情面,又顧及鬱家三世基底,這才以明君的假面許給兩個小輩婚約。

婚旨是下了,兩座實力龐大的大山靠攏,皇帝日夜難眠,在心中算計著要如何削去這兩家人的氣焰,又該如何把那在朝中人脈甚廣的鬱太尉拉下馬。

一接到賜婚聖旨,鬱家人心底各有考量,都知道此事恐怕埋下了隱憂。

但未發生的事不必長久佔據胸膛,太尉夫妻便著手準備鬱寧在次年春天的婚事了。

婚期一定,兩家人各自忙碌。

最好的繡娘晝夜不停地趕工,一套精美絕倫的嫁衣呈入府中。

鬱寧將其換上,引得一眾侍女的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