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鬱安進來,妝容豔麗的三人一齊福了福身。

其中一個美人軟著嗓子問:“小郎君,要聽什麼曲?”

鬱安斟了一杯酒躺到一旁的軟榻上,“你們隨意,要清新些的。”

太濃豔的,鬱寧聽著也難受。

那美人勾唇一笑,嬌聲應是。

幾人坐下開始撥動琴絃,清新明麗的曲調流淌而出。

鬱安背靠小榻,右腿散漫的搭在榻邊,眼神沉醉像是在沉迷享樂、專心聽曲。

手中小杯的酒水卻一口未動。

不多時,蕭瑋舟也來了。

老鴇緊張尷尬的解釋說不知他來,上房已訂出去了,蕭瑋舟眉頭一皺,片刻又放鬆下去。

他態度溫和地問訂房的是誰,那老鴇不好明說,只好把鬱安先前給出的說辭都抖了出來。

聽見對方不介意共用一間時,蕭瑋舟露出了一個不明意味的笑:“有趣。”

他招了幾個熟識的樂姬,幾人一起上了樓。

房門開啟,入眼的是一展山水屏風,模糊的看見榻上的人影。

蕭瑋舟繞過屏風,走了進去。

榻上是一位極年輕的漂亮公子,聽見樂聲停了不由睜開了半闔的眼睛。

視線落在蕭瑋舟身上,漂亮公子問:“你誰?”

蕭瑋舟暗自觀察了對方的衣裝氣度,猜測這可能哪家大戶人家裡翻牆出門的少爺。

他莫名覺得對方的面容有些眼熟,但印象裡的傲慢紈絝有沒有一個有這樣出色長相的。

一時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裡見過,蕭瑋舟見漂亮公子神色已有不耐,不由道:“佔了在下的房間,公子還不知我是誰麼?”

“哦——”漂亮公子把酒杯放在案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蕭大官人,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吶。”

並不覺得對方真的聽說過自己,蕭瑋舟自我介紹道:“在下姓蕭名瑋舟,字陸之。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承讓承讓,叫我餘二就行。”

瞭解到的朝中重臣沒有姓餘的,看那紈絝公子真誠的樣子又不像說謊,只能猜測對方確實出身世襲的小官之家。

於是蕭瑋舟稍稍放下戒心,爽朗一笑:“原來是餘兄,失敬失敬。”

從蕭瑋舟露面起,鬱安就在不著痕跡地觀察對方。

劍眉星目,高鼻薄唇,身量足夠,衣著倒也光鮮,像是無論在哪都會招蜂引蝶。

讓人傻站著說了半天,鬱安消解了千分之一的氣。

後仰著靠實軟榻,他讓小廝備坐,下巴一抬道:“蕭官人客氣了,快快坐下歇息一二。”

視線移到蕭瑋舟身後幾個抱著樂器的女子身上,鬱安展顏道:“後面的幾位姐姐也辛苦啦,快坐快坐。”

隔壁的聲音悶悶傳來。

鬱寧沒太關注蕭瑋舟說了什麼,只是從沒聽過弟弟如此吊兒郎當的說話語調,不禁蹙眉,也不知對方是從何學來的。

雖然明白都是在演戲,她還是決心回家之後要好好敲打一番幼弟。

對姐姐的想法一無所知,鬱安還盡職盡責地扮演著紈絝。

在蕭瑋舟同意共賞歌舞後,兩人隔著幾步的距離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