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身體一抖,自知再所難逃,不由頹然地彎下脊背不再辯解:“屬下甘願受罰。”

“好。那就把你逐出軍營,立下字據後罰你家中之人也永不為兵。”

上一刻還在等死計程車兵瞬間睜大眼睛。

鬱安還冷著一張臉,哼了一聲:“怎麼?不服氣?”

像是還覺得不解氣,他又冷嘲道:“你這樣疏忽大意計程車兵就算上了戰場也只會拖後腿,遇事只知道磕頭求情,今日失手射箭沖撞我,明日豈不是也要失手傷害更多無辜之人?我可不敢繼續放你在軍營裡禍害其他一心報國的好將士。”

瘦小士兵的眼睛睜得更大,隱隱閃著淚光。

嬌公子皺了眉,不可置通道:“看什麼?說了不再讓你為國效力,把你氣哭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憋著!你難道不滿意這個懲罰?”

瘦小士兵壓住洶湧的淚意憋得一張臉通紅,又開始猛烈磕頭,“滿、滿意!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鬱安不解道:“罰你還道謝?”

他搖搖頭,對一臉複雜的慕信招手道:“把他帶走吧!不想再看見這個人了。”

慕信命人把那個士兵拉下去消軍籍,又沖場上那些還處於震驚中的將士們吼道:“都看什麼看?來軍營不是讓你們發呆的!還不給我趕緊練!”

那些將士如夢初醒,不再看向這邊,繼續投身艱苦的訓練裡。

處理完閑人們,慕信走到鬱安身邊,沒多問他怎會這樣高拿輕放的懲罰人,轉而道:“要再逛逛不?剛剛我們還沒逛完……”

鬱安點點頭。

於是兩人又繼續沿著練兵場邊緣走。

鬱寧如約來接人的時候,慕信正陪著鬱安立在門口,兩人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談天說地。

雖說是弟弟的好友但總歸是外人,鬱寧掀起車簾的動作微頓,不由側了側臉。

“怎麼在外面?”這話是在問鬱安。

慕信雖然自認五大三粗,但也清楚未出閣女子的顧忌,於是移開目光不去看馬車裡的人,只看向鬱安。

從鬱寧露面起,鬱安就彎著眼睛笑了起來,慕信正驚訝於能在對方散漫的臉上看到這樣乖順的笑。

只聽對方歡喜道:“只是因為想早點見到阿姊!”

慕信:“……”

沒想到他能言善辯的鬱兄在姐姐面前竟然這樣粘人!

但鬱寧對此卻接受良好。

對這樣的甜言蜜語很受用,她聲音帶笑地回道:“外面風大,快上來。”

於是鬱安歡歡喜喜地上了馬車,在路過慕信時受到一句“鬱兄慢走”。

他腳步沒停,只抽出空看了慕信一眼,點點頭算是回應。

慕信:“……”

感受到人與人的不同。

且不管慕信是如何一臉牙酸地看著姐弟倆的馬車漸行漸遠,鬱安一上車就收到了來自姐姐的一盞熱茶。

他接過茶喝了一口,笑著說:“謝謝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