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姜也似笑非笑地隨了句:“加油啊,鬱安……弟弟。”

他很瞭解這種養尊處優的少爺,過慣了受追捧的日子,如今寄人籬下甚至要遠走他鄉,心中當然該憤憤不平。

況且身份的秘密幾乎已經公之於眾,來自他人猜忌的目光會成為枷鎖,而至親的嘲諷必然將其一擊擊倒。

但出乎意料的是,青年臉上的笑容未改,音調平緩:“會的。”

他雖笑著,但一雙黑亮眼眸卻古井無波,他人的嘲諷沒有引起一絲情緒起伏。

不能看到對方出醜,鬱姜略感失落,但還是擺出得體的姿態,落落大方道:“弟弟你心中有數就好。”

鬱夫人不想在多停留,轉過臉對鬱姜柔聲說:“姜姜。李總來了,過去打個招呼?”

清楚這是離開的訊號,鬱姜放開了鬱夫人的手,對她眨眨眼,“媽您先去,我隨後就來。”

自家兒子人高馬大,卻總愛時不時的撒嬌。

鬱夫人心中一軟,拍拍他的手背,寵溺道:“你呀——”

但她到底沒硬拉走鬱姜,只在離開前低聲叮囑對方快些過來,沒再分給鬱安一個眼神。

偏愛得太過明顯。

鬱安垂眸,聽著鬱夫人腳步聲遠去。

待淡雅女士香水味徹底消散,他抬眼就對上鬱姜虛假的笑臉。

搖晃著酒杯,鬱姜走近一步,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裝模作樣啊?鬱安。”

鬱安輕聲回答:“彼此彼此。”

“不過你學聰明瞭。”鬱姜笑容發冷。

鬱安彎起眼睛,“怎麼說?”

黑曜石般的眼眸彎成月牙形狀的時候不含算計,顯得幹淨又單純。

鬱姜撇開目光,在心底罵了句“娘娘腔”,又不甘示弱地回視對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

鬱安收住笑,將手裡的果酒擱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鬱姜眯起眼睛,正想再敲打這只不知好歹的佔巢麻雀一番,忽然聽見了臨近的高跟鞋踩地聲。

他看向聲源,英俊的臉上輕蔑一掃而空,浮現出溫柔的笑意,“阿言,你來了。”

變臉的速度連鬱安都要自嘆弗如。

“嗯,沒來晚吧?”

清脆動聽的女聲從身後傳來,鬱安挑了挑眉,轉身看過去。

五官明豔的女人快步走來,天藍色的修身禮裙襯得她身姿曼妙,頸脖處搭配著恰到好處的飾品。

鬱姜笑著替走近後的女人理了理頸飾,“不早不晚,來得正合適。”

“你就會逗我開心。”女人臉上掛起甜蜜的笑。

視線一轉,她注意到鬱姜站在對面的清雋青年,“這位是?”

“你好,我是鬱安。”

鬱安含笑做了自我介紹,從來人的衣著和與鬱姜的互動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趙氏集團的千金,也就是鬱姜的定婚物件,趙言。

而鬱姜勾起唇,開口坐實了鬱安的猜測:“鬱安弟弟,容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未婚妻,趙言。”

說話的時候,他很自然牽起了趙言垂在身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