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空風和日麗,卻依然偶有威風吹拂而過,將太子車駕前的紗簾,微微的揚起,透過那揚起的縫隙。

看清了車外,那正垂首行禮的女子,一身端莊的華服,身段婀娜,鬢髮精緻,看上去呆呆木木的,似乎與旁的貴女也沒什麼不同。

不過,聽說這是百里煜華相中的女人,只要是他相中,別說是如此婀娜的貴女,就是一頭母豬,他也要擄過來好好研究研究,看是不是母豬中的極品。

“抬起頭來。”

良久,男子極輕極淡,卻又透著五分慵懶,五分詭譎的聲音響起,莫名的,這聲音似乎還摻著幾分血腥之味。

有些熟悉。

因為,這跟百里煜華漠然冷情時的腔調,極為相似,他們……都是充滿了殺伐殘酷的人,有些危險。

伴著這樣的認知。

慕容久久儘量讓自己不那麼惹眼的微微抬起頭來,呆滯的表情,縱然五官在怎麼美麗,也失了應有的神彩。

車內飲酒的男子,微頓了頓手上的動作,懸於酒盞之上的唇,輕輕玩味的笑了起來,然後他將唇邊的美酒放下。

吩咐道:“郡主果然好顏色,這杯酒,便就賜了郡主吧。”

說完,立刻有隨從將車內太子君昔,剛放下的美酒,恭恭敬敬的端了下來,彎腰舉於頭頂,慢慢遞到了慕容久久的跟前。

“常樂郡主,請。”

看了眼,那精緻酒盞中琥珀般的酒色,慕容久久有些有難的答道:“殿下恕罪,男女有別,你我共用一隻杯盞,實在於禮不和……”

“放肆!”

一聲殺氣四溢的暴喝,徒然響起,不及反應,一把鋒利的長劍已經直直的斬向了慕容久久雪白的頸項。

“啊……”

彷彿受驚一般,慕容久久一聲驚呼,花容失色,身子不受控制的就軟倒在了地上,倉皇中還摔碎了腕上的一隻玉鐲。

總之一塌糊塗,瑟瑟發抖的求饒道:“太,太子殿下……饒命……”

“郡主……”

身後寧兒等人,也是面色慘變,顫顫巍巍的望著眼前忽而劍拔弩張的氣氛。

“呵……”

一聲聽不出喜怒的嗤笑,片刻才從車駕內傳出,慵懶中透著戲謔:“長歌,你這是作甚,常樂郡主所言也無錯,的確於理不合呢。”

“屬下該死。”

那喚長歌的侍衛,立刻收起長劍,嚴肅陰冷的面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彷彿殺掉一個有品階的郡主,跟殺死一個庶民沒什麼兩樣。

“進宮。”

“是。”

太子的車駕再度緩緩的向前行駛而去,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僅是一場無關痛癢的戲。

跪在地上的慕容久久,好半天才僵硬著被婢女扶了起來,只是面上在無剛才的驚慌之色,而是更深一層的鎮靜。

“郡主,其實您剛才也不必那般作態……”阿秀有些心疼的看著慕容久久,知道剛才她是故意裝作懦弱,不想惹起麻煩。

卻聽慕容久久苦笑搖頭,道:“不,剛才……那個侍衛是真想殺我的,我若不軟倒在地,只怕此刻已經身首異處。”

想想剛才被殺機籠罩的那一刻,就膽寒,怕是太子君昔,也在剛才那一下,看出了她的深淺,此人著實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