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陳銳的個頭比秦錚還要高出少許,卻被秦錚窩心一腳踹翻在地,登時被激起了apha骨子裡好鬥的兇性,紅著眼爬起來就開始還手,周身龍井的氣味兒越發濃釅。

秦錚面容冷肅,眼如寒星,因著盛怒亮得駭人,先是用小臂架住迎面的一拳,又是一腳,這下用了狠勁,陳銳高大的身軀頓時躬下去,咬牙罵了句髒話,緊接著用肩角朝秦錚猛然撞過去。

兩人扭打在一起,不光是肢體,資訊素也在極具攻擊性地對沖,林一航聞見,只覺得身上更熱,太陽xue突突直跳,眼前陣陣發黑,喉嚨也幹得彷彿好幾天沒沾過水,有心開口勸阻,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一句話,只能蜷縮著蹲在地上,勉力支撐不讓自己倒下。

“這是在幹嘛!!”陳子灝急急忙忙從街那邊跑過來,秦錚穿過車流沖過來也就是兩三分鐘的事,這會兒已經打得見血了,他一個beta,沒有攪和兩個apha打架的本事,壓根不敢湊上去,只在外圍熱鍋螞蟻似的亂轉,還不忘問林一航:“怎麼就打起來了?”

林一航感覺自己要暈過去了,抬頭的力氣都沒有,只晃了晃腦袋,發不出聲。陳子灝看他頭發全部汗濕,平日裡那張素白的小臉紅得異常,心說不妙,抬高音量喊:“錚哥,先別打了!快看看林一航,他不對勁!!”

雪松的氣味兒倏然變得極濃,壓倒性蓋過龍井,與此同時,秦錚把陳銳死死壓在地上,直接把人逼昏了,偏頭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果然就停了手,喘著氣先是掃了眼陳子灝,再看向搖搖欲墜的林一航,怒道:“他都這樣了你還不扶!著急忙慌叫什麼?!”

陳子灝被吼得一愣,趕緊去攙林一航的胳膊,但林一航個頭身量都和他差不多,他這beta小體格,第一下竟沒把人攙起來,第二下提起勁去攙的時候,秦錚已經疾步沖過來,把人打橫抱起來了。

好家夥。陳子灝訕訕,覺得自己以後也要多鍛煉身體,連個紙片oega都扶不動,就算是個beta他也沒臉見人。

懷裡的身體燙得嚇人,濕漉漉的蘭草味兒不斷湧入鼻尖,秦錚先是心頭一蕩,手上的勁卸了,差點把林一航摔下去,強制自己定神,把人抱穩,咬著牙指使:“摸我褲兜,有隔離噴霧,先噴!”

陳子灝依言照做摸出來,呆頭鵝似的問:“噴多少?往哪噴?”

秦錚血壓上來了,恨不得自己長四隻手,兩手能抱人,一手噴噴霧,還剩一隻手能給陳子灝這傻缺來一下。

“你噴就完了!你他媽沒上過生理課嗎?”

“我是beta啊,ao生理課都放出去玩的。”

陳子灝理直氣壯中又透露著一點心虛,拿著噴霧對著倆人一頓狂按,“這是那啥了嗎?咋整?叫救護車?”

君安這小破地方,等醫院出救護車來,黃花菜都涼了。秦錚臉色變換不定,即使是用了隔離噴霧,清幽的資訊素香氣仍是絲絲繚繞,纏綿地將他包裹起來,不斷挑動他的神經,他感覺自己的神智正在一點點坍塌,這種感受比教科書上的描述更加洪水猛獸。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跟林一航接觸了,因為這他媽根本就不是靠自制能解決的事,他以前真是想得太天真,便問陳子灝:“抱得動嗎?背也行,背不背得動?不管怎樣,你先把林一航帶走!”

陳子灝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萬幸是眼下天熱,附近沒什麼人,不然當街發情的oega,方圓一百米的apha聞見味兒都得瘋,少不了要上君安本地頻道的晚間新聞,但他還是清楚自己不行,說:“最近的藥店一公多裡,能開抑制劑!我背是背得動,但萬一引起動亂了也跑不脫,還是得你來,你跑得快,兩三分鐘就可以!”

秦錚也知道自己是疾病亂投醫了,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這種情況下撐著跑兩分鐘,他這會兒已經硬著了,壓根不敢低頭看一眼懷裡的林一航,看了就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只是眼下,如果真的如陳子灝所說,出了什麼亂子,後果他們都承擔不起,就算他能帶著人跑過去,沿途一千多米,誰知道有幾個apha!

臨時標記——

電光火石間,秦錚想到了這麼個名詞,這是能有效阻止發情時資訊素蔓延的方法。

僵了片刻,秦錚低下頭,赤紅的雙目地看向林一航泛紅的,汗涔涔的脖頸,陳子灝嘴巴一點點張大,目瞪口呆地看著秦錚將人放下來,撕開了那張早已無法發揮功效的阻隔貼,露出那塊嫩肉,閉了閉眼,把犬齒釘了上去。

鮮紅的血混著蘭草香,爭先恐後從腺體裡湧出來,腥甜和清幽交織著抵達味蕾,宛如世間絕味,又彷彿救旱甘霖,一瞬間止住他的饑與渴,叫他得到片刻饜足,卻緊接著又叫他心裡的火徹底燒起來,每一根神經都被燒得通紅,告訴他這還遠遠不夠。

林一航軟綿綿伏在他胸口,手指嵌進他小臂上的肌肉裡,細細地打著哆嗦,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哭音。

他比秦錚更難受,apha資訊素洶湧地從後頸注入,迅速形成了臨時標記,蘭草的香氣便不再搖蕩,卻像是飲鴆止渴,身體雖然好過了一點,但精神上更加折磨了,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想與面前這個apha更加親近。

“我帶了……抑制劑。”他萬分艱難地說。

他早該想到的,但他又很相信醫院估算的發情區間,再加上是第一次,就只當自己是中暑了,完全沒往這方面想,不過,該帶的東西還是帶了。

秦錚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放開嘴裡這塊嫩肉,抬頭時唇畔掛著血絲,唇線緊繃著,喉結滾了滾,臉色很不好看,眼神很兇。

他感覺自己快爆炸了,他從來沒這樣過,但他什麼都不能做,也不該做,只能被強烈的念想攪得頭痛。

他沒說話,手掌用力地在林一航身上撫過,動作稍顯粗魯,卻是在翻找抑制劑。夏天攏共就兩件衣服,上面口袋沒有,就是在下面,後面口袋沒有,只摸到手感極佳的肉,那就是在前面。

取東西的時候,手指碰著了某處,秦錚一頓,林一航也是渾身一僵,臉埋在他胸口,露出的耳朵紅得滴血,秦錚感覺自己真的要炸了,把抑制劑往陳子灝手裡一塞,懷裡的人也推過去,啞著嗓子來了句:“給他打。”快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