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雲溪聽她這樣說,才發現自己這番話是有點像營銷號發的黑稿。

“我不管,反正你在我這兒,永遠是最厲害的,真的。”

落景星眨眨眼,一雙狐貍眼遠看過去,跟夜色一樣濃:“嗯,我知道。”

她這話說的自戀,她知道自己在絳雲溪心裡的重量,因為同樣,絳雲溪在她心裡也很重。

兩個人手牽著手,窗外月光皎潔。這個地方人煙稀少,光汙染就少,月光就變得格外澄明。

落景星豈是不自信之人,她在演藝圈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不至於因為息影一年,就失去了判斷力。

她緩緩說出自己真正在意的:“溪溪,我們本來就沒法像正常情侶那樣,光明正大出現在眾人面前,告訴所有人,我們是戀人,我們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人,是要白頭偕老、長了白頭發掉光了牙齒都彼此不嫌棄的人。現在又因為公眾人物這一層身份,我們更不可能向隨便的第三人坦白。

“這一年,不管是巴厘島,還是你拍戲的地方,我都可以無顧及地去找你,跟你待在一起,我真的很珍惜這段時光。所以我有時候想,要不然,換個方向,不一定非要演戲,轉幕後,做製片,都可以。至少,我們有一方是脫離大眾視野的,我們在一起的阻力也就沒那麼大。”

“要是我還繼續拍戲,我們兩個聚少離多不說,彼此都要為對方妥協,時間、距離、粉絲輿論、公司安排……”

落景星的臺詞課成績一定比絳雲溪的還要好,因為她口條太好了,聽她講話就是順耳。

只是她講了這麼多,絳雲溪只會自己抓重點。

她的重點都放在落景星說的“一輩子”“白頭偕老”這幾個關鍵詞上。

原來落景星跟自己一樣,也有在考慮兩個人的未來,把兩個人在一起這件事情,看做是一生的事。

絳雲溪心裡雀躍著,整個人都軟下來。

“落景星,看著我。”她雙手託著落景星的腦袋,眼神直勾勾盯著她,“我跟你一樣,相信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落景星聽這話,心裡也是一軟,想要用力點頭,但頭被絳雲溪雙手固定住,她就用力眨了眨眼。

“所以,既然是一生一輩子的事,那就太長了。長到我們可以慢慢來,誰都不需要做犧牲。你那麼喜歡拍戲,這是你從小堅持的事,你不能因為輿論,因為潛在的壓力,就放棄掉你最喜歡的事情。”

絳雲溪下了決心:“不公開就不公開,我們誰都不告訴,就這樣過。反正兩個女生黏在一起,他們也只會往閨蜜方向想。”

“爸媽也不告訴嗎?”落景星笑。

“額,那是要說的,我要給你名分。”

“常安仁呢?”落景星看著絳雲溪,兩個人因為距離太近,視野都變窄了,眼眶裡只能擱下對方的整顆頭。

“常安仁……”絳雲溪猶豫了,“她肯定反對。”

“不對。”絳雲溪自己否定自己,“她跟蒲老師都不清不楚的,憑什麼反對我們。”

“呵。”落景星看著絳雲溪,沒忍住笑出聲來。

“你可以告訴常安仁,那我也告訴啤酒。”

“嗯。”落景星點頭,但又犯了難,“我爸媽那邊,尤其是我爸,可能不太好搞啊……”

“我們來日方長嘛。”絳雲溪倒不是很在乎,“大不了就不告訴叔叔嬢嬢,反正他們認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親近是自然的。”

“我也想給你名分啊。”落景星道,“你都要跟叔叔嬢嬢說了,我當然也要跟我爸媽說。再說了,我要在一起一輩子的人,我總得要讓他們知道。”

絳雲溪揚起嘴角,揚了半天,又扯開嘴角露出裡面的大牙。

“落景星,”她認真道,“我們真的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