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湛秋突然問:“還是知己嗎?”

這話分明幾刻前是楚截霜問的,現在卻換了個人。

楚截霜也不曾回答,他抬頭又看看天,笑道:“雨要停了……今夜道友要不要留下?”

“……不,”周湛秋沉默很久,最終說,“既然你沒想清楚,今夜就算了。”

楚截霜無奈道:“我想好了,難道一定要我在這寬衣解帶你才相信嗎?既然你想,我沒有什麼不能給的。”

周湛秋固執道:“不,如果你真的想清楚了,為何你不回答我你是否還當我是知己?”

楚截霜笑道:“這不正是你要的嗎?”

周湛秋說:“這不是我要的。”

雨停了。

周湛秋認真地說:“不是。”

楚截霜嘆了一口氣:“這還是我第一次不明白你了,你究竟要什麼呢?我對你的情誼並未減少分毫,我也願意給你,你為什麼還這樣說呢?”

周湛秋直接道:“我不擅長想這些,但我感覺的到,如果我們就這樣稀裡糊塗地在一塊兒,總有一天,我肯定會後悔的。”

“我不逼你,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楚截霜說,“你要回劍山門去?要我送送你嗎?”

周湛秋搖搖頭:“我自去就可。”

楚截霜有些累了一樣:“那,道友,我先回去了。”

他轉身而去,周湛秋又叫住他,把一件法衣扔給他。

“送給你的。”周湛秋說,“我走了。”

“……珍重。”

他離去後,楚截霜回到住處,趙永望已經整理好衣物,無聊地看著他:“我傳音給你,你這麼久才來,看來是我的派頭不及你那知己了。”

楚截霜現在不太想聽見知己這個詞,便轉移話題道:“表哥,你找我何事?”

趙永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說:“怎麼回事,平白無故,你擺著這麼副傷感神色作什麼?”

楚截霜莫名:“有麼?”

趙永望冷笑:“有沒有的,你自己不知道?反正你不是為了你師尊就是為了你摯友感傷,反正都是為了旁人,我的排場可沒這麼大,告退了。”

楚截霜失笑:“表哥,你又生什麼氣?好,算我這次怠慢了,你晚上再過來,總行了吧?”

“真是奇也怪哉,”趙永望道,“怎麼每次你為他人感傷失態,最後卻要找我來操你?你要是真難受,你就追上你那摯友,我哪管的著你們?或是自己休息休息,省得你道心又出問題,何必再來管我?”他說完,頭也不回,拿起腳就走。

楚截霜站了會兒,卻是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還從未有他一連邀請兩人,兩人都不領情的事兒。既然無事,那就打坐練劍吧,但楚截霜的心怎麼也靜不下來,最後幹脆出門禦劍,往崖下找妖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