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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方才為了畫梅, 一直開著窗戶,柳昭現在才覺得後背涼颼颼的,便過去關窗戶, 背對著容尹, 言不由衷道:“我娘是跟我提過這位二小姐, 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本屬正常, 你覺得呢?”
“你說的對。”
沒想到容尹會順著自己的話說, 柳昭有些訝然, 轉過身看他, 聽他道:“我還要多謝你讓人送過來的畫像,你是替我的終身大事著急嗎?”
“……”柳昭臉熱了,又不能告訴他自己只是把他當擋箭牌的事, 支支吾吾道:“不必客氣,應該的。”
容尹欺身過去, 重複了一遍:“應該的?你懂什麼是應該嗎?”
柳昭心想,我當然懂, 就應該給你送男子畫像而不是女子的,這是跑來興師問罪的嗎?
柳昭假笑道:“你要是不喜歡就算了, 這事不能急,得慢慢找。”
容尹輕哂一聲, 道:“你送來的那些我的確不喜歡,但今日聽了這寧遠侯家二小姐的形容, 我倒是有幾分興趣,不知你肯不肯讓給我?”
“啊?這……”柳昭諱莫如深地看了他一眼,閃爍其詞道:“這姑娘又不是物件兒, 怎麼好讓來讓去的……何況……”
你不是個斷袖嗎?這話他埋在心底很久了,特別想問出口,但是又怕得個肯定答案。
柳昭不是因為這事對容尹有成見,京城裡好男風的達官顯貴不少,豢養孌童更是尋常。可這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也沒聽說誰家的公子少爺因為好龍陽不成婚的。
容尹不說話了,只是眸光幽幽地望著他,柳昭被他看得心頭發緊,腦子一熱,也不知自己在胡言亂語些什麼,自以為是替容尹著想:“你也年歲不小了,如今身居高位,自然是該考慮下婚姻大事。嗯……你若果是真心覺得寧遠侯家的二小姐好,我……和我娘去說,別說什麼……讓不讓的。”
聽柳昭的語氣似是並不在乎這個女人,容尹倏地又淡然了表情,瞥到架子上放著棋盒,走過去捏了顆棋子在指尖,挑眉問他:“要手談兩局嗎?”
柳昭沒得到回話,心中正忐忑剛剛是不是說錯話了,怕是又要惹的容尹生氣了,卻沒想到容尹開口卻是要和自己下棋。
“……”這人的心思也太詭異莫測了,柳昭有些茫然地點頭說好。
兩人將棋具拿到外間的榻上,擺好棋盤,盤腿坐下,柳昭想起來容尹進來還沒喝上口熱茶,實在不是待客之道,在棋局開始之前,又去巴巴地泡了一壺碧螺春,端到矮桌上,給容尹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茶香跟著熱氣氤氳上來,容尹執白,柳昭執黑先走,毫不猶豫,先在棋盤右上角落下一子。
容尹隨即跟上,兩人棋藝相當,思考的時間很短,落子很快,皆沉浸在棋盤上的廝殺之中,一時間房內寂靜無語,只有棋子“噠噠”落在棋盤上清脆的聲音。
約摸過了半百手,白子原本迂迴的攻勢突然激進了起來,原本場面一片大好的黑子被反殺了兩波,敗下陣來,陷入了困境。
容尹淡淡道:“比從前退步許多。”
柳昭不以為意調侃道:“我的棋都是你教的,徒弟下的沒師傅好,不是正常?”
容尹落子的手頓了一頓,“你還記得?”
柳昭詫異地看他一眼,輕松笑道:“我只是外放了三年又不是失憶了三年,怎麼你老覺得我忘了從前的事一般。”
容尹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等著他落子,“自彭澤再見到你回京,你似乎都從未像今日這般真心實意的對我笑過,我還以為你早把我們曾經的那些事兒都給忘了。”
“……”柳昭笑容凝固在臉上,默默在心裡想了想,好像的確像他說的如此。
在彭澤時,柳昭一門心思想著回京,每次笑臉對上容尹,都帶著別有目的,回京之後,兩人立場不同,每次見面又著實尷尬,他笑的那就更是敷衍。
可曾經,他們之間關系的確親厚。他大哥柳昀與容尹同歲,但性情隨了柳斌,從小極為守規矩,古板無趣,而容尹性子溫和,對柳昭這個弟弟極為關照可以說是寵溺,所以他常常跟在容尹後面玩,六藝啟蒙都是容尹親傳。
雖然長大之後又多了謝澍這個玩伴,但他倆的關系也從未疏遠,他和謝澍有一段時間性子特別野,三天兩頭闖禍,都是容尹幫他們收拾爛攤子,在柳昭心裡,容尹亦師亦友,比他大哥更像大哥。
柳昭有些感慨,如果不是出了謝家那事,兩人如今一定還會維持著從前的關系,可誰叫世事無常呢,自己是變了,難道他就沒變嗎?
柳昭手指間夾著一顆棋子,撐在下巴下,裝作沉思,低聲道:“你多心了,從前種種,我都記著不敢忘。”
“那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因為體弱多病,找了算命先生看,說是九歲以前得當女孩養,才能平安長大,所以你娘常給你做女孩打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