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樂觀的是,一場暴風雨,將所有的證據都抹去。

麗姐很聰明,她選擇往叢林深處走,那裡沒有視線,更沒有監控裝置。

急診室門口,有警察,有江知意的人,也有許光偉的家人,陸迦也站在旁邊。

忍冬,岑清伊的傷口正在處理,江知意被搶救。

許光偉同樣被推進急診室搶救,陸迦靠在門口,腦子裡一片空白。

或許是江槐的鈴聲喚醒岑清伊的精神,她知道疼了,處理傷口時她會因為疼兒皺眉,但不肯發出聲音。

渾身不受控制地微微發抖,岑清伊低垂著頭,睫羽覆蓋住潮濕的眸子。

疼痛如電流,傳遍全身,一遍遍地刺激著她的理智神經。

醫生處理完,建議岑清伊休息,岑清伊盯著手,嶄新白色的紗布纏繞傷口。

“姐姐呢?”岑清伊的聲音也啞了,說話像是破砂紙。

“你休息,醒了我告訴你。”江槐的勸慰無用,岑清伊站起身,搖搖晃晃往急診室門口走。

目光與陸迦哭紅的眼睛撞上,陸迦根本抬不起頭。

陸迦已經知道薛予知的死訊,雖然她是出於好心告訴岑清伊,但最終確實間接導致薛予知的死亡。

那份證據,被人搶走,大概早已被銷毀。

許光偉因為仇恨,偷走元寶,然而這一切只是誤會。

岑清伊從沒有傷害過她,哪怕知道她背叛也沒有責怪,現在元寶卻因為許光偉的誤會而身陷危險。

岑清伊像是沒看見她,繞過她,前面是許東晟和廉程夫婦,她站在兩人中間,頭也沒抬,淡漠沉聲道:“讓開。”

廉程沒動,許東晟退後兩步。

岑清伊站門口,她幾乎站不穩,手撐著門板,讓自己別倒下去。

江知意,元寶,兩個人的臉在心裡閃過,岑清伊的心好像疼得過勁兒,麻木了。

武鋼招手叫來人,“把遠處看熱鬧的人都疏散開。”

武鋼在前頭,薛高朋跟在後面。

武鋼突然回身,薛高朋差點撞上他。

“跟著我幹嘛?”武鋼不喜歡和別人一起辦案,薛高朋狀似無語但語氣堅定,“這件案子,我是協助不假,但我有權利知道後續。”

武鋼的視線上下審視幾秒,抬手拍他的肩膀,“瞭解案情可以,但不能指手畫腳。”

薛高朋臉色也冷了,“武隊,你這話啥意思?我們服從命令沒錯,但是也不能捂嘴不讓說話吧?”

武鋼有些無奈,不輕不重地捶了一拳薛高朋的肩膀,“你還是這個臭脾氣。”

薛高朋沒做聲,跟在武鋼身後,武鋼單獨把廉程叫到一邊。

廉程對於許光偉所說的,自然不承認,“可以的話,我想等光偉醒來,帶他去精神科做鑒定。”

“想做鑒定可以啊,我們警方找人做。”薛高朋旁邊插了一嘴,廉程斜斜地看他一眼,冷淡道:“不好意思,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信不著你們。”

你還知道你一個兒子啊?薛高朋剛剛在現場看廉程喊話那架勢,是恨不能刺激得許光偉當場跳下來。

“所以你不承認許光偉說的那些,認為他有精神疾病。”武鋼重複道。

廉程:“是的。”

“那後續鑒定,我會跟上面請示。”武鋼轉身走了。

薛高朋內心吐槽,這有什麼請示的?廉程這關系網,沒有精神病,想弄個精神病的證明太簡單了。

薛高朋琢磨幾秒,打電話給林斯年。

響了好幾聲,林斯年暗啞的嗓音分明是被吵醒的,“這都幾點了,沒有要緊的事,看我罰你。”

薛高朋將今晚的事如實彙報,林斯年聽得精神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