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1分鐘考慮時間。”

“……”費慧竹無語到極點,靠著椅背,擰眉道:“你以為我不想喚醒她們嗎?可以喚醒,我會讓她們一直躺著?”

薛予知不吃這一套,挑明瞭,“你很清楚,你若是喚醒岑簡汐和鐘夏夜,這兩人都會離你而去,你讓她們留在你身邊,只能以這樣的方式。”

費慧竹算是遇上剋星了,無論她想從哪裡冒頭,都會被薛予知精準打擊。

薛予知甚至直白地告訴她,“我知道,岑簡汐為什麼會做那些事,從最開始的跳樓到最後,都是你的‘功勞’。”結尾兩個字說得咬牙切齒,費慧竹捂著臉,終於無路可退。

所有的路,都被薛予知堵死了。

“1分鐘早過了。”薛予知像是冷漠無情的審判者,費慧竹深吸口氣,掩面悶聲道:“至少讓我回家換身幹淨的衣服,吃頓家裡的飯,讓我好好地告別吧。”

薛予知抬手看看時間,也不早了,“行,為了不讓你孤單,我全程陪著你,別想耍花樣,我這人脾氣不太好,惹毛我,對你沒好處。”

費慧竹懶得做唇舌之爭,一切的一切,都被迫落下帷幕。

日升日落,許家沒有任何改變,許光偉依舊音訊全無。

焦急,無法改變任何東西。

廉程比以前更忙了,早出晚歸,甚至不歸。

許東晟坐在昏暗的客廳,總覺得虧欠了許光偉,曾經他們都很忙,許光偉都是一個人在家。

一個孩子,孤零零地坐在客廳裡,等著不知何時歸來的父母。

許東晟翻出手機撥過去,許光偉依舊關機。

許東晟沉默半晌,低頭敲了一段字。

反反複複編輯多次,許東晟點了傳送。

現在似乎真的只能交給天意,而除了天意,許東晟頭次主動介入到博森藥業的案件,他不再單純聽妻子的話,聽彙報。

許東晟本應該避嫌,畢竟涉及到兒子,為了表明自己無私心,他主動跟江松彙報。

江松倒也理解他,勸慰道:“如果你能出面,到時候找到許光偉,你或者可以去勸勸他,讓他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許東晟心底沉甸甸,他相信自己的兒子,但許光偉持槍的影片已經證明一些事。

今天彙報的時候,江松還告訴他另外一件事。

玫瑰苑火災涉及到名城天下物業負責人馮偉,頂不住壓力承認,他確實收到一筆來自許光偉的彙款。

至於交易的內幕,馮偉表示,就是有人主動找到他,保證許總會給他一筆錢,他先收到的錢,這才來認罪。

馮偉活得很現實,家裡老母親有病急需用錢,他拼死拼活掙不到醫療費,他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換。

這話聽得人心酸,殘酷的現實面前,很多人為了生存,動了歪心思。

許東晟現在要做的,是盡量減輕兒子的罪刑,玫瑰苑火災瞞報死亡人數已成事實,街頭持槍試圖傷人也成事實。

現在唯一有減刑希望的,就是博森藥業和名流集團的案件。

現在岑簡汐沒死,這是不幸中的萬幸,那就是至少沒人在案件糾紛裡失去生命。

許東晟也已經透過檢察院和法院等多方瞭解,當年博名案中牽扯的核心産品配方,正是藥店裡售賣的新蒲標。

有人說新蒲標是屬於博森藥業的,也有人說是名流集團的。

許東晟一時也不知該找誰確認這件事,他逐一捋順涉案人,博森藥業破産,博森藥業的員工沒有人願意站出來,就算站出來也得是核心成員才有說服力,岑簡汐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