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良心與理智的拉扯,岑清伊幹脆不接這類案子。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告訴你我所知道的。”廉如是拉回話題,“單純看在薛教授的面子上嗎?”

“我沒想過靠薛教授的面子。”

“那?”

“我和您接觸時間不長,但我有我的感覺。”

廉如是嘴角扯出一絲笑,“一個律師,靠感覺做事,可不是好事。”

“我不是對每個人講感覺。”岑清伊平靜地說出心中所想。

她和廉如是僅有幾次的交流,廉如是給她的感覺:外冷內熱,殺伐果斷,理智到冷血的人。

岑清伊的評價,廉如是聽完反而笑出來,“沒看出來啊,你年輕輕輕,看人還挺準。”

誇獎來得猝不及防,岑清伊臉頰微紅,“多有冒犯請您諒解,就是想表達,我感覺您會跟我講你知道的,即便您有一定的要求或者條件,我都會考慮答應。”

岑清伊不會跟廉如是用空手套白狼的手段,她展示赤誠,亦是表明誠意。

“那……”廉如是似乎被她說動,“那你答應以後幫我一個忙,我會全部告訴你。”

“什麼忙?”

“現在不確定。”

岑清伊麵露難色,廉如是勸慰道:“你別多想,不會讓你做違法亂紀的事。”

“也不能是傷害別人的事。”

廉如是眸光閃了閃,點頭道:“不是傷人的事。”

兩人達成協議,廉如是說到做到,讓岑清伊盡量問,“我不會主動說什麼,但你問的,我若知道,我一定會告訴你。”

關於曼陀羅華組織,岑清伊跟廉如是聊了一下午,直到教授餐廳迎來晚餐的那一波人。

“今天非常謝謝廉教授。”

“不必謝,未來我找你,你能兌現承諾就好。”廉如是看岑清伊如臨大敵的凝重模樣,露出笑臉,“你別緊張,我暫時也只是一個想法,未來也可能不用你幫忙,總之,先這樣。”

岑清伊有心請廉如是吃飯答謝,廉如是擺擺手,讓她早點回去。

岑清伊走在暮色的校園裡,踩著路邊掃過的積雪,咯吱咯吱,她彷彿回到那年冬天。

她一個人,心無定所,哪裡都不是她的家。

她的心,她的身體,甚至於整個人都處於漂浮的狀態。

秦蓁也好,蘇吟也罷,身邊的每個人,她努力與她們親近,但心始終與她們隔著薄薄的一層距離。

這層薄膜,很薄,但堅硬無比。

岑清伊與外界任何人交流,哪怕看似很親密,她內心都有距離感。

直到遇見江知意,那層將她與世隔絕的薄膜被擊出裂痕,江知意用了足夠久的時間,將堅如鐵的外膜融化。

不誇張的說,江知意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能讓她放下所有戒備,心貼心交流的人。

冷風吹不散心尖的滾燙,江知意像是專屬於她的太陽,只要想起這個人,她心底都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