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依“啊”了一聲,意外而又迫切,難以置通道:“真的?我能看看嗎?”

“院長,你這個是怎麼開啟的?”江知意持有的那本,現在仍然是鎖著的狀態。

“別提了,我用了各種的方法去嘗試都不行,最後只能一組一組數字去嘗試,一直嘗試兩年才開啟。”林依依依稀記得當時她多崩潰,“這個筆記,就是曼陀羅華組織進行違規研究的證據,不過費慧竹很聰明,每個人負責的部分不一樣,所以每本筆記都是不完整的,想要扳倒她,必須知道成員有誰,一共有幾本筆記……”

江知意萬萬沒想到,一個全國聞名的三甲醫院,竟然藏著這樣一個組織,打著正義的旗號,卻做著違背天理、人性和法律的實驗。

“最難的是,所有的成員都是自願的。”林依依眉頭緊蹙,“我們想要追究,但當事人不追究,其實費慧竹的罪名根本不成立,而且她的研究才處於初期,還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所以,就很難吧。”

林依依到現在也沒能確定,費慧竹是否在組織成員以外的人身上做了實驗

江知意低頭翻著筆記,裡面有各類資料,也有各種設想,目標很美好,從根源杜絕病因,讓人類實現健康長壽。

在筆記裡,江知意感覺到這群人的瘋狂,他們甚至認為未來的科研成功後,可以“起死回生”。

江知意看了直搖頭,“太瘋了。”

“之所以沒追究費慧竹,是我和她達成暫時的合作,她必須遣散曼陀羅華組織所有成員,且不得再進行相關研究,而且她必須長期處於我的監視之下生活,這個協議的時間是10年,10年之後,沒有問題的話,我會取消對她的監視。”林依依有她的隱憂,一旦這件事被曝光,那將會在整個醫療行業掀起滔天巨浪,影響的不只是全國,甚至於全球。

“你就拿她沒辦法了?”江知意難以置信,這大概像是與病毒炸彈共存,“為什麼不相信黨和人民的力量呢?”

“我當時跟她說的是,費老德高望重,為醫療行業做出很多貢獻,而她的研究,我現在還沒發現實質傷害,所以給她機會改正,但最真實的理由是,”林依依壓低聲音,“我不想讓這個惡人輕易地躲避懲罰,我希望我能找到有力的證據,將她告上法庭。”

“現在不可以告她嗎?”

“不可以。”林依依無奈地笑,“她可是懷著必死之心在生活的,你以為我監視,只是監視她不做壞事嗎?”林依依也在監視她,讓她不能自我了斷,“我得讓她活著,活到被法律制裁的那天。”

這一天,江知意的大腦是懵的,就像是她的世界原本端端正正,林依依突然用一己之力將她的世界倒置,那些口口聲聲說要救死扶傷的人,卻在揹著世人和法律進行可怕的科學實驗,並且喪心病狂到計劃拿人去做實驗了。

林依依讓江知意想好再決定是遠離罪惡獨自美好,還是與她並肩戰鬥,那意味著要跳入泥潭。

林依依說過,盡管她讓費慧竹遣散了曼陀羅華成員,但是具體實施效果未知,“她寧死都不願吐露組織成員的名單,我也是意外獲得這本筆記的,費慧竹還不知道。”

江知意不明白,如果筆記本那麼重要,為什麼費慧竹會願意把筆記交給岑清伊呢?是篤定她們無論如何打不開嗎?

林依依解答了她的疑惑,“確實,這個憑借任何外力都打不開,只有密碼可以,我曾經試著用切割器都不行,我開啟一本用兩年,就算我們很快湊齊所有的筆記本,也很難僥幸在短時間內把所有筆記本開啟,而按照我國的醫療法規定,一旦現在起訴,10年內拿不到有力證據,那就已經過了追訴期,也就是10年後,我們查不到,費慧竹和她的團隊成員就無罪釋放了。”

江知意想得頭疼,真的沒有辦法嗎?

真的沒有嗎?

江知意犯愁時,岑清伊已經如約去見許東晟。

一見她額頭的縫針,許東晟眸光一定,“打架了?”

“不是。”岑清伊久等的機會,不想浪費在閑雜事上,“許書記,您找我來有什麼事?”

如岑清伊所料,許東晟詢問江城油氣案件的進展,岑清伊正常彙報,許東晟話鋒一轉,“你在清算組工作進展的還順利啊?”

順利個屁,岑清伊內心吐槽,看來許東晟已經知道她在清算組的事了,“不順利,一直在等市裡的批複。”

“是啊,你還知道要等市裡的意見,思想覺悟還是有的。”

岑清伊無言,別打官腔了,“所以現在應該怎麼辦?”

按照許東晟的意思,是絕不能推倒重來的,“名流集團反映過了,說是已經確定的事,現在要重新審核,這不是浪費時間和精力麼?”

岑清伊很想直接問許東晟,你是不是打算包庇你兒子?當然,岑清伊還不至於沖動,“因為原來的清算過程存在問題,所以我希望能重新審查。”

許東晟的意思仍然是不能重新審查,岑清伊幹脆挑明,“名流集團故意偽造虛假債務……”

“小岑啊,”許東晟打斷她,“這個不是你們清算組的事,你可以整理好交給審計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