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忙到深夜,岑清伊催促江知意早點睡,江知意拉著她回臥室。

岑清伊又是哄著江知意先睡,她自己回書房又忙了一會。

岑清伊收拾書桌,注意到江知意的書上貼了標簽,每個標簽上都有日期,最近日期是今天的,上一個日期是昨天,顯然這是每天閱讀的頁數。

岑清伊翻了一眼,著實被嚇到了,一晚上看一百頁,這是什麼眼睛?這分明是電子掃描器。

翌日早餐桌上,江知意笑著說,“你被我終極標記多幾次,你也可以哦。”

岑清伊也是沒想到,頂級oega的記憶力如此“囂張”,她倒是挺希望有江知意過目不忘的能力,但一想到被終極反向標記,腺體不由得一跳……不行,一次都那麼難熬,萬一多標記幾次,她忍不住怎麼辦?

岑清伊明天有庭審,呂飛磊的案子排在明天,後天是天驕集團的競標專案會議,她也就今天有時間,打算繼續之前關於郵件和信封的事繼續查一查,那日在鐘卿意診療室爬窗戶,讓她有種預感,那就是江知意的照片極有可能是鐘卿意拍攝的,問題是她現在還是假設,她要如何驗證這件事……

沒等她開始,秋語發來一條微信:岑律師,今天有時間嗎?

難道秋語想傾吐心事了,岑清伊回複:有時間啊,秋語姐,對你隨時有時間。

除了江知意讓她“緊張不安”,其他人,岑清伊在勸人方面算是能說會道。

秋語要照顧秦笙曼和江羨林的日常起居,眼下只有等老兩口午睡才有功夫,岑清伊安慰她:不礙事,下午就下午,我現在過去。

岑清伊開車直奔四合院,沒到跟前,她就心潮蕩漾,一想起秦笙曼說的過去,她很慶幸江知意當初的堅持,只是也心疼她,早點說出真相,是不是也就不必受那麼多苦。

工作繁忙,生活的事也不少,岑清伊讓自己穩下來,關於小時候的事,她慢慢查就是了。

岑清伊路上給江知意打電話,她還想去秦觀園林,問江知意可不可以。

知了的媽媽:你等我問問。

知了的爸爸:謝謝姐姐。

江知意很快回複,可以是可以,但要等今日預定觀光的遊客離開後,也就是需要下午5點之後。

岑清伊也不急,滿口答應,知了的媽媽:怎麼想去那裡了,那晚上順便去奶奶家吃飯吧,我過去接你。

岑清伊想了想,也不錯,兩人就此商定。

等待岑清伊的過程,秋語又看了一遍岑清伊的信。

開頭第一句就是:秋語姐,悟真就是我,我就是悟真,請替我保密。

岑清伊的遭遇,遠比她說的還要波折,秋語完全沒想到,那個看起來陽光向上的姑娘,歷經諸多磨難,如今依舊樂觀相關,像是一朵向日葵,永遠追隨陽光。

最讓秋語動容的,是岑清伊將慧遠大師教給她的心語,無條件地轉交給了她。

關於人生,關於生命,關於自我……每一條都切中秋語的內心。

她是活在過去裡的人,身體向前走了多年,但靈魂停在了原處。

秋語始終迴避真實的自我,如今在岑清伊自我剖開血淋淋的真實自我時,她感觸到了疼,她不知道岑清伊是怎樣寫下這封長長的書信。

還有一點也讓秋語歡喜的,是岑清伊選擇用書信的方式,她用漂亮幹淨的信紙和俊秀有力的字型告訴她:她的人生曾經一團烏黑,但如今也可以行走在陽光下,真實的自我並沒有那麼不堪,而周遭世俗的眼光,無需畏懼。

這世上,最在意你的,只有你自己,如果你連自己都不在意,那麼你就失去了最愛最貼心的那個人。

……

岑清伊當時交給秋語一封信,秋語還給她的也是一封信,她紅著眼圈在微信裡敲了一行字:折騰你一趟,真的不好意思。

“秋語姐,你不想試著開口說說話嗎?”岑清伊笑著掏出手機,翻到自己的雲收藏,“我這裡有我渾渾噩噩那段時間說話的語音,聽起來想個白痴,你要不要聽?”

秋語也沒想到,如今伶牙俐齒的小姑娘因為生活的重創曾經不能走,不能說,某種意義上,她們有共同之處。

岑清伊開啟錄音,秋語只能聽到斷斷續續的字,發音很不清晰,岑清伊盯著秋雨的臉,“秋語姐,你聽,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當時說的什麼,我太久沒說話就真的不會說話了,走路都吃力,然後吃東西就吐,白天晚上眼前都有幻象,我就像是個鬼魂一般生活著,但如今,你看我,也走出來了。”

秋語姐抿抿唇,似乎還有些為難,岑清伊背過身去,“秋語姐,今天天氣很好,你看看地上的影子。”

岑清伊當初就是和自己的影子對話,她以旁觀者的身份,將影子看做內心真實的自己,她安慰疏導內心受傷的那個真我。

“這個方法是慧遠大師教給我的。”岑清伊笑意盈盈,明媚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真叫人心生暖意,這是個不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