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曼讓江知意帶著岑清伊去看醫生,“那白頭發不治怎麼行?年紀輕輕,以後全白了怎麼辦?”

“全白……不至於吧?”江知意笑了笑,“不過我確實讓跟醫生說了,先調理脾胃,調理胸口的乳腺瘤,然後再調理白頭發的事。”

岑清伊像是小朋友,聽著兩人交談,核心是關於她自己都不重視的白頭發。岑清伊小心思發生細微的變化,對於她和江知意的關系重新認知,她們打小就認識,正宗的青梅竹馬,之後江知意讀書,她們分開,再後來肯定是秦蓁的婚禮那會兩人久別重逢了。

岑清伊佩服江知意,心底藏那麼多事,還跟沒事人兒似的。

關鍵江知意每天都在她身邊,她怎麼做到口風那麼緊,就一點都不想說嗎?

“九兒,你低頭我看看。”江知意一般避免在岑清伊清醒時看她白頭發,怕岑清伊不自在,眼下聊到順勢看了眼,“好像還真比之前多了。”

“不是吧?”岑清伊也慌神了,“姐姐,我不會真的早早全白了,那多醜啊。”

“哪裡就醜了,”江知意拉過人,“你低頭,我好好看看。”

江知意印象裡,只有一小綹,現在卻比之前多了,白頭發像是病毒吞噬一般,正在無聲無息的擴大範圍,“別擔心,我會讓醫生幫你調理的。”

今天岑清伊離開的時候,秋語沒出來送她們,秦笙曼輕聲說:“秋語昨天情緒不太對,睡得晚,我早上讓她多睡會,估計這會兒睡著呢。”

江知意看了一眼岑清伊,岑清伊吐吐舌頭,沒做聲。

回家的路上,岑清伊憋了半天,沒憋住,“姐姐。”

“嗯。”

“我……”岑清伊貿然開口,總覺得現在突然提及過去,江知意準會懷疑奶奶,她抿抿唇,轉了話題,“我們今晚有什麼安排嗎?”

“你有?”

“我沒有。”

江知意眺了一眼岑清伊,沒做聲。

岑清伊低頭拉著安全帶,望著窗外,琢磨著她應該找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時候,江知意心情好,她再問小時候的事。

這世上,真是什麼都可能發生,她們居然打小就認識,岑清伊仍覺得新奇。

“我倒是真有一個事。”臨到間門口,江知意突然說。

“姐姐說。”

“伯母不是手術了嗎,下週要換藥,你要不要來?”

“要的要的,哪天換藥,我去接,”岑清伊忙拿出手機記錄上,“姐姐,伯母身體沒什麼大礙吧?”

江知意點點頭,岑清伊又擔心地問:“她的腫瘤切了,不會有癌變的可能性吧?”

“只能說暫時沒有。”江知意也不敢保證將來,穩妥一點,是李春芬定期來複查,最好是每年都能做體檢。

岑清伊其實早之前就跟老兩口,但傳統的老人大多骨子裡都抗拒體檢,覺得除了花錢沒嘛用,而且查出一堆小毛病還鬧心。

岑清伊急性子,當下打給李春芬,堅持要去接她。

怕折騰岑清伊,她一再說,她們可以頭天晚上過來,趕早上換藥,晚上直接回去。

“哎呀,伯母,自家有人有車,我就提前回去,大不了住一晚,第二天趕早就來了。”岑清伊有她的堅持,“得了,我今天就回去,姐姐你看行不?”

“我覺得,你不如把他們接過來,反正隔壁的房子也空著。”江知意雖然願意去小南村,但待著終究是家裡舒坦,和小崽子幹點什麼也方便。

李春芬拗不過只得同意,岑清伊調轉車頭,去小南村接上陳伯和李春芬。

一路回到江城,到家,江知意和岑清伊幫著安頓老兩口,夏冰留下來照顧。

忍冬則是主要管江知意和岑清伊,岑清伊嫌棄她,“不用管,我們要休息會。”

忍冬切了一聲,“你不用,知了還用呢。”

自從家裡有夏冰和忍冬,岑清伊和知了接觸的時間僅限於路過時摸兩把,知了有情有義,盡管主子寡淡,但對於當初抱它回來的人,它還是很親暱,只要摸,她都舒服的呼嚕嚕。

“對了,”忍冬想起個事,“知了現在身體達標,可以做絕育了。”

岑清伊點點頭,“你跟樓下寵物店的雲姐聯系,我把微信推給你。”以前不想讓姐姐找人幫忙,現在有人幫,不得不說,真方便,“謝謝了哈。”

忍冬逗著知了,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嚇人的話,“知了啊,你爹讓我送你絕育了,你的蛋蛋要離你而去了,害不害怕?不要恨我啊,恨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