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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別攔著我,我還要喝!”
酒宴之上,男子的手提了一把金色的酒壺,透明的酒水正不斷倒進嘴中,他的手有些抖,以至於部分酒水漏了出來,惹得他胸前一片濕濡。
酒宴上沒有絲毫熱氣,幾個屬下的牙齒凍得打顫,即使穿了棉衣也忍不住跺腳,卻沒人敢說一句冷。
羅宗師不冷,有誰敢提意見?不要命了?
羅引狂醉過後的安靜讓他們都覺得有些不安,幾人面面相覷,都帶著打探的眼神打量著。
幾位舞姬身穿半隱半透的細紗,腰肢輕擺,光著腳在宴會之中旋轉著,時時二人輕柔託舉,衣擺散開,如同綻放的潔白蓮花,純淨而脆弱。
一曲未罷,一位舞姬的身子轉到了羅引身旁,巧笑嫣然,拿手指勾住羅引的下巴,精心修剪的指甲在他下巴上輕輕一按,留下一道癢而白的甲痕。
羅引伸出一隻手,拐住了舞姬的腰,往懷中一帶,舞姬身體嬌軟無力,貼向他寬闊的胸膛,舞姬朝著他胸口輕輕哈了一口氣,用手指點著他胸脯袒露的部分,貼近了耳朵,嬌聲道:“公子,我冷——”
只這一句話,幾個屬下都忍不住身熱情動,恨不得在場搶了這個舞姬而去。
朱奇的臉上閃過一絲嫉色,凍僵的手指忍不住搓了搓。
羅引不耐煩揮了揮手:“沒聽見姑娘說冷嗎?給我拿炭火來!”
“是!”朱奇趕緊跑了出去,臉上還掛著僵硬的微笑。
耳邊聽到羅引調笑舞姬的笑聲,這個舞姬是羅引最喜歡的,名喚為明歡陪在她身邊足有六七年,佳色可傾城,他奔跑在冬夜之中的大道上,腦海中忍不住回想那位舞姬的模樣,後背便一陣陣地發麻。
當舞姬雪白的肌膚與羅引白雪一般的頭發糾纏到一起,二人親暱之時,他的心底便極其不是滋味。
不過是一個妖怪。
他為了維護羅引的形象,在外面付出了多少?他散佈謠言,稱他為仙人,甚至不惜被人喊作他的一條狗,可他這些年了,何時想過要提拔他?
張謙憑借考學,年紀輕輕當上了禮部司員外郎,自己一年到頭鞍前馬後,旁人也不過稱一句:“羅宗師的弟子”。
說是弟子,其實不如說是一隻狗。
一個妖怪,一人之下,掌握了宮中的命脈許久,若不是他有一套死而轉生的方法,和這具極有說服力的雪妖的面貌被陛下器重保下,現在早就已經作為妖邪,被捉妖世家萬箭穿心了。
他是心甘情願喊他師父的,他確實在許多方面都比自己強得多,也狠得多,這方面,他是他毋庸置疑的師父。
師父,我陪了你六七年,該得到的,你都得到了。
有人心甘情願用一株靈草換你不死,有人陪在你身邊溫香軟玉,;你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有作為妖怪的極其高深的法力,你得到的已經夠多了,可我得到的還不夠。
沒有你的收留,也許我早已在深夜自殺,沒有你的數度搭救,也許我早已死在數次屠妖的戰場中,我說要修煉,你就真的剜了一顆妖精的金丹贈我,師父,你是我永遠的師父。
可人總是貪心不足,我童年經歷的輝煌太多了,光這些怎麼夠我平息身世陡落的怨懟,怎麼夠壓制住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心底湧起的無限憤恨?
皇帝身邊位置上端坐的人,也該換換了。
夜色無人,朱奇借小道奔入元和殿後門,這是皇帝批閱奏摺,處理政務的地方。
與陛下的秘衛確定身份後,像往常一樣,他溜入殿後,和老太監一同垂手而立,等待皇帝完成奏摺。
一位約莫五十幾歲的老人,身穿金線織就的龍袍,濃眉在臉上如同漆黑淋漓的狂筆,一雙眼睛在深邃的眉骨之下顯得冷漠而不安,嘴角微微上揚,帶著涼薄的淡笑。
他將奏摺推到一旁,讓朱奇走上前來。
朱奇跪拜磕了幾個響頭後,皇帝悠然抬手讓他起身,問道:“近日,他都有講過什麼話嗎?”
“你可是我早就看上的能手,據說你的記憶力萬裡挑一,若是這件事情辦得好,自然是前途無量。”
朱奇跪在地上仍不敢起身,將羅引近些天來的舉動和言語一字不差地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