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荊竹閉上眼冷靜了一會兒,走到祝慕身旁,鄭重地說:“老闆,請你記住,你心理素質強大,不代表員工就要跟著你受罪,好嗎?以後碰到這種事,能不能提前通知,不要再搞突然襲擊了。”

祝慕點點頭:“好。”

祝慕把與黑衣人有關的事情講了一遍,趁著他講的空隙,杜荊竹仔細環視了房間,看到了那個擦得鋥亮的鏡子。

也許這面鏡子能觸發記憶。

手指朝鏡子點了過去,卻只碰到一塊冰涼,鏡子除了鏡面,其他部分陳舊得很,像是冷宮裡自帶的,看來是不會激發出什麼東西了。

杜荊竹與祝慕一起,將屍體與頭顱一起抬到了床板上,耗了一番功夫,天氣寒冷,血已經流幹了,在地上凍成一灘。

祝慕翻窗出去尋找黑衣人留下的線索,杜荊竹負責守在房間裡,防止兇手返回。

杜荊竹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眼袋幾乎要垂到下巴。

忽然,懷中的小瓶子動了動,一條細短的金光從瓶子裡鑽出來,像條泥鰍一樣,在杜荊竹的面前繞來晃去。

杜荊竹伸出手,看著這條“巨龍”。

“你怎麼不睡了?”巨龍自從將幾人運來雪堡後,就再也沒有從瓶子裡出來過,怎麼喊也不醒。

房間敝塞,巨龍沒辦法恢複原形,只能依然像泥鰍一樣遊來游去。

小龍晃了晃腦袋,龍須顫抖,杜荊竹看到它紅色的眼睛忽然一亮,像個超高瓦電燈泡。

大事不好。

杜荊竹飛撲向前,撲在屍體上方。

小龍的身體忽然變大數寸,一條龍尾擺動,大張著獠牙朝屍體而來,卻被杜荊竹擋住了。

它試圖從左方突圍,杜荊竹抽出鞭子擋住,它又迅速調轉頭部,從杜荊竹的腰部鑽過。

杜荊竹急速調轉身體,一聲響亮的鞭響,鞭子揪住了小龍的尾巴。

小龍掙紮著噴出火焰,杜荊竹手腕用勁,手臂上肌肉暴起,小龍的獠牙擦過屍體的手臂,尾巴被鞭子拽著,猛然往身後一帶,整個身體騰空而起,被甩向後方。

小龍的身體重重地撞到了牆上,激起一團灰塵,不少松動的木料隨之落下。

小龍不甘示弱,將身體又變大了許多,整條身體幾乎盤踞在房間內,閃著冷光的堅硬尾巴在小龍狂怒的嘶吼聲中,橫掃而過。

這一下擊碎了鏡子,掃倒了梳妝臺,裹挾著一股冷風朝床榻而去。

杜荊竹一根鞭子舞得虎虎生風,與巨龍的尾巴對峙著,分立房間兩側。

杜荊竹捏緊手指,催動內力往鞭中注去,鞭子上噼裡啪啦裹滿了火花,強大的氣流將杜荊竹的頭發吹起,他冷著臉,半邊臉頰在冷風中微微抽動。

有必要好好收拾收拾了。

杜荊竹後腳蹬地,在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巨龍直沖而去。

獵獵風聲從耳邊掠過,他使盡渾身力氣,一根細鞭斬破長空,內力所到之處,都起了一層細細的倒刺,猩紅的火星響著,捲住了巨龍的頭部。

細鞭收緊,倒刺在巨龍的頭上勒出一圈血紅的傷痕。

巨龍的恢複能力極強,這點攻擊對它來說只是小菜一碟,只是疼痛難以避免,它甩著頭,想要掙脫這難纏的鞭子。

它不敢看杜荊竹的眼睛,只一個勁地將身體縮小,想要迅速脫離鞭子,怎知鞭子也跟著它身體的縮小而一同捲曲。

火星燒灼著它的脖頸,讓它的龍鱗奇痛無比,它在地上翻滾著,杜荊竹一隻腳踏在它尾巴上,伸出手握住了它的嘴。

“你給我聽著,我會給你喂肉的,只是你要吃哪些人,取決於我,明白嗎?”

小龍試圖抬起尾巴,尾巴卻被杜荊竹踩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它委屈地哼了一聲,身軀扭動了幾下,終於安靜下來,變回了那條金泥鰍。

杜荊竹攤開手掌,小龍溫順地趴在他手心,龍須輕輕撓著他的掌心,下巴放在手指上。

“聽話就好。”

杜荊竹拿出瓶子:“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