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荊竹觸目驚心,忽然覺得手上有些針紮一樣的癢痛感,仔細一瞧手掌,無數細小的冰刺藏在面板之間,手掌很快腫了起來。

好在這種蠕蟲雖然傷人,卻沒有太大的毒性,杜荊竹凝神聚氣將冰刺逼出,又抓了一把雪按在傷口上。

只是肩膀還在流血,流血的傷口吸引來了更多的蠕蟲,眼前離那塊巨大的冰岩已經不遠了,杜荊竹鬆了一口氣,將佩劍放回身後。

蠕蟲已經在身後聚整合了一個巨大的球體,再不跳過去,怕是就要來不及了,這些嗜血的蠕蟲轉眼就能把他們吸成人幹。

杜荊竹與趙賀再三確認後,松開了腰部的繩子,與此同時,他用左手捏緊魔尊的胳膊。

他的胳膊涼得像冰塊,杜荊竹顧不得擔心,他的左手承擔了兩個人的重量,此時他大喊一聲:“一,二,三,跳!”

左手鼓起全部力氣,脖子上青筋暴起,額頭冒汗,朝著冰岩就甩了過去。

趙賀搶先跳上冰岩,用腳勾住冰岩上凸起的冰塊,隨後一個轉身趴在冰岩上,抓住了魔尊的腳。

他用圈住魔尊的腳踝,牢牢鎖住,臉上被風吹得通紅,臉上似乎還掛著已經凍起來的淚珠,對著杜荊竹吶喊:“快跳!你背後的蟲子朝你撲過來了!”

魔尊的身子幾乎是倒吊著,腳踝被趙賀抓住,杜荊竹接下來只要抓住他的胳膊,再順著拖上來,就萬事大吉了。

杜荊竹閉上眼睛,又迅速睜開,確認這並不是一場夢以後,左腳使勁蹬住冰層,朝著冰岩跳過去。

索性腳底沒有打滑,跳躍過程也還算順利,他在空中劃過一抹優雅的弧線,朝著魔尊墜落。

手已經碰到了魔尊的腰身,又滑到了他的胳膊,杜荊竹試圖用力,左肩卻一陣疼痛,那蠕蟲咬得不輕,偏巧在這時疼痛發作,拽著魔尊胳膊的手一路滑下來,肘關節,手腕一路滑向手指。

完了。

杜荊竹的心裡咔吧一聲響,四周沒有能抓的東西了,只有光溜溜的巖壁。

他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身子一頓,他的身子重重地撞在巖壁上,半邊臉發麻,連脖子也扭了。

怎麼了?我這是摔到谷底了?

杜荊竹在寒風中睜開眼睛,眼睫毛被風吹得像翻動的蝴蝶,自己竟然還懸在半空之中。

有人拎著自己的衣領。

蒼老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劍氣淩厲,“我快堅持不住啦——杜荊竹你有點骨氣好不好——”

厲童從背後混沌的空間中探出了半邊身子,一隻胳膊拽著魔尊的手,另一隻胳膊拎著杜荊竹。

杜荊竹都有點熱淚盈眶了。

李冬瓜,我果然沒看錯你!

他扯著李冬瓜的胳膊,凝聚起水珠在巖壁上打出幾個落腳點,終於扒著巖壁,一點一點向上爬。

他握到了魔尊的手,寬大而冰冷。

他想起來自己有一會沒來得及驗魔尊的鼻息了,此時心頭一涼,真真切切地開始擔心自己握著的是一句死屍的手。

“趙賀,我沒死!拉我上去!”

在穿梭冰川的風聲之中,杜荊竹拉著魔尊的手,在趙賀的努力下,緩緩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