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士兵擠到前邊,眼睛發亮地點頭。

“那就是了,我的波絲,也相當於我的主子,所以喊他波絲有何不可?”

魔尊仔細聽著這番話,雖然心知肚明是哄士兵的,聽著卻頗為舒爽。

眼看耽誤了太長時間,杜荊竹懶得再跟他們糾纏了。他及時制止了幾個士兵變本加厲的撫摸,把魔尊收回籠子裡。

杜荊竹想表演一個法術,光榮地退場進城。

在幾乎將他淹沒的對仙人的崇拜眼神中,他一搓手指,變出了一隻黃鼠狼。

杜荊竹嚇得連忙把黃鼠狼扔到士兵堆裡,士兵四散跑去,眼睛仍控制不住地盯著這個“妖物”。

“妖物”眨眨眼睛,在地上溫柔地窩著。

杜荊竹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邊朝城內走,一邊扭頭跟受到驚嚇計程車兵說:“此乃黃大仙,是仙物,仙界有一個地方還不允許獵殺黃鼠狼呢!這是他們的神仙!”

士兵盯著黃鼠狼,看它黃褐色的皮毛,立起的耳朵,以及它那黑色的眼睛,不知所措。

“把它供養起來吧,它會給你們帶來福氣,順便說一聲,它喜歡吃雞。”

杜荊竹被趙賀拉著,閃身溜進了城中,留下一幫不知所措計程車兵。最後還是一個膽大計程車兵把它抱了起來。

毛茸茸的,油光水滑,和波絲得手感不相上下,士兵心想。

杜荊竹看花了眼,把魔尊也喊起來,魔尊搭著他的肩膀,他頭上的毛發輕柔地廝磨著他的脖子。

城中店鋪琳琅滿目,東邊是大姑娘跳舞的地方,紅色紫色的裙擺轉動,她們像是天地間一群群迎著朝陽雨露開放的璀璨花朵,她們每人頭上都戴滿了鮮花。

這戴鮮花也有講究,亮色與暗色要巧妙搭配,明豔的人戴些素淡典雅的花兒,清秀的則戴些顏色更加鮮豔的花朵,襯得人比花嬌。

這花也不是俗物,是從來城裡參加賞花大會的商人手中高價購得,相比於朝摘夕敗的脆弱花朵來說,這些從仙界買來的花朵,摘下來後百日不腐,裝飾或者食用,都是人間美事。

城中對方士十分友好,甚至設定了指引人,不過再好的地方,對人也是有差距的。

比方說,趙賀就不屬於受重視的那類。

指引人對宗臨山的“尖子生”,恨不得八抬大轎把他們送進府裡,鑼鼓喧騰鞭炮齊天,而趙賀這種小門小戶來到宗臨山修煉的,本就比不過本就是仙族的方士,也比不過城中擁有萬裡挑一的仙人骨的天才,更別提自身還算不上富裕這件事了。

幾人跟著趙賀,在城中轉了半天,沒有一個指引人接近他們,趙賀直氣得牙癢癢:“我在我們村那邊,可是最好的方士!等你爺爺我哪日修煉成為了最強方士,看我榮耀歸來你們對我如何阿諛奉承!”

高門大戶的方士坐著轎子飛速經過,揚起一陣塵土,趙賀狼狽地抹了把臉,杜荊竹的發絲也癢癢地撓著他的臉。

對了,還沒買絲帶呢。

他讓趙賀先去找客棧,順便打劫了他幾文錢。

趙賀掏錢時耷拉著眉毛,他明顯意識到自己落入杜荊竹的陷阱了,栽了一個箱籠還不夠,還要給他們掏錢。

杜荊竹哼著歌,帶著魔尊在攤子前翻來翻去。

黑色的?不好。紅色的?太鮮豔,什麼花紋的比較好看?

想到等將來魔尊恢複身份之後,作為魔尊最得力的手下,肯定要穿得張揚一些,起碼要讓別人覺得他這個草包不好惹。

他在各種各樣的絲帶上挑來挑去,實在不知道挑哪個,只好推推肩膀上的魔尊。

“選哪個?”他拿起進入決賽圈的最後兩條絲帶。

一條是紫色緞面,刺繡用了青色的細絲繡了一條青蛇,在發帶上盤繞了一圈,發帶的末端正是蛇頭,嘶嘶吐出信子。

另一條是紅色絨面,黑色絲線將發帶隔成兩半,旁邊用金線繡了一隻暗金色的瑞獸。

魔尊正要用狼爪去碰,“哎呦可別給我抓壞了!”攤主盯著魔尊,生怕他勾住了線。

魔尊想起自己從前揮霍的時光,那時候要什麼有什麼,直接變出來就好了,以自己魔尊的身份,買下整城的鋪子都是輕輕鬆鬆,哪用挑個發帶攤主還嘰嘰喳喳的?

杜荊竹注意到了老闆不尋常的眼神,狼眼裡帶了一抹悽涼,趕忙抓住他的爪子收回來。

“不用碰也行,你覺得哪個更漂亮?”他趕緊轉移魔尊的注意力。

魔尊正要發火,爪子被杜荊竹抓在手裡,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仰頭瞧了一眼杜荊竹,面色白淨眉眼細致,眼波似春水,周身氣質純淨淡然,怎麼看也不像是個魔族的,難怪能偽裝成仙人而不被發現。

他看著杜荊竹的臉:“紅色那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