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沖著天空大喊,圍攻的幾位仙人都愣了一愣:反胃?為什麼要反胃?

杜荊竹揪起旁邊滾落的魔尊,手下意識摸了一下他的臉:

好滑……

這個身體本來應該是我的啊!

杜荊竹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他的頭盔掉了,長發從脖子兩遍垂落下來,他看著天空自己剛過來的那個方向,雲朵正安靜地漂浮。

這個死無常!我要投訴他!

工作不到位!補償不到位!

話說投訴入口在哪裡?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也許真是栽了,穿不成魔尊還不說什麼,竟然穿成了魔尊的手下?

打工當了一輩子狗腿子還不夠,還要繼續給他當狗腿子?

杜荊竹看著旁邊昏過去的魔尊,身上都是傷口,血粘著他的手,他感覺到上方的白光越來越強烈了,幾乎要燒焦他的臉頰。

跑為上策!

他一腳開溜,邊溜邊用手指胡亂比劃,萬一比劃出什麼能救命的東西呢?

跑了半路,他想起了那一張出塵絕豔的臉,咬了咬牙,一跺腳,又往回沖去。

萬一呢,萬一能換回這具身體,我不就能安心當鹹魚了?

土地烤得焦黑,這麼熱的溫度下還沒死,也就魔族和蟑螂了!

他有點想笑,但察覺到氛圍實在是不合適,還是住了嘴。

繃著嘴跑到魔尊身邊,他忍不住又摸了一下臉,真光滑啊,鼻子真高啊,要是我的還有多好……

他的手腕忽然被魔尊抓住,他掙開了,看著眼前眼睛艱難睜開一條縫的魔尊,這種生死存亡馬上跟這個世界say goodbye的時刻,他臉上的表情居然還是淡淡的,好像現在不是定生死的時刻,而是他午睡剛睡醒,竟然有一種詭異的慵懶感。

魔尊動了動那紅得滴血的嘴唇,斷斷續續地說:“還,還知道來救我,你,你先滾吧,我,我不走……”

杜荊竹想說話,被魔尊打斷:“枉我祝,祝慕一輩子苦心經營謀圖大業複興祝氏一族,竟落得此番境地,可謂是……”

還沒講完嗎?火球就要到了!

杜荊竹有種在聽領導講話的憋屈感,捂上耳朵吧,不禮貌,聽下去吧,長篇大論沒講完自己就先死了。

管他的!

我管你走不走,反正你的身體是我的,那它的歸屬權就是我!

杜荊竹一個蹲馬步,用盡全身力氣把魔尊從地上橫抱了起來。

幸好這個手下力氣夠大,估計常年跟著魔尊招兵買馬沒少幹活。

魔尊瞪大了眼睛,像一條魚一樣掙紮了起來:“我不走!我要和我奮鬥的土地埋葬在一起!”

杜荊竹才不管魔尊這一套文青想法,一個箭步就沖了出去,一邊跑,一邊揮舞著手指,順便亂唸咒語:

“嗎咿呀咦吼!”魔尊頭上開了朵小花。

“菠蘿菠蘿蜜!”前面出現了一道冰牆。

馬上就要撞上了,他心一橫,頭沖著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