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晴明有些頭疼地用扇柄敲了敲額頭,抬手拂過她手裡那支箭:“白狼,那就拜託你了。”

“是。”白狼快速張弓搭箭,把剛剛被晴明附上靈力的箭毫不猶豫地射了出去:“就是這裡——去吧!”

“啊...啊啊啊......”沒能躲過這迅捷一擊的首無痛苦地捂著被射傷的地方,掙紮著不肯放棄:“沒...沒完...還沒......”

可是現實的情況卻與他所說的恰恰相反。那支箭自從射中他之後,便被晴明以上面殘餘的靈力為原點,張開了一個結界。幽藍的光華閃爍其上,將他牢牢困住。在這樣的情況下,首無能做的,只有徒勞無功的掙紮罷了。

“不,已經結束了。”晴明很是冷漠地打斷他的妄想:“我絕對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你逃不掉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首無看起來像是有些崩潰了,他拼命擊打著結界,試圖逃出它的束縛:“可...可惡!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不應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晴明掐了個訣,嘴裡一陣念念有詞之後高呼一聲‘去——’,一陣清風便裹挾著困住首無的陣法,將其打回了陰界。晴明再一抬手,神龍便沖向了陰界裂縫,在與之相觸的一瞬間,龍身消散成了無數細碎的藍白色光點,光點在空中凝成一個法陣,將裂縫和四散的陰氣都封印了起來。

白狼摸了一把額上的汗,鬆了一口氣:“看來,成功的把他封印起來了呢...”

因為個子不夠高,沒看清楚他們封印過程的神樂聞言扯了扯孔瑄的袖擺:“比丘尼,結束了嗎?”

“是的。”孔瑄習慣性地撥了撥少女額前的劉海,朝她一笑:“首無的妖氣已經完全消失了。”

晴明撣了撣衣袖,緩步退回到了博雅身邊,明顯放鬆了下來:“這次是真的結束了。”

孔瑄和神樂慢慢站起身向他們靠攏,小白倒是等不及了,一邊朝他們跑去一邊歡快地喊著:“成功了呢,晴明大人!”

“好像是呢...”扶著竹子的博雅嘴角勾出了一抹笑,不過很快就變了臉色,扶著竹子跪倒在地,被搖落的竹葉簌簌地掉在他的身上,看起來頗是狼狽:“咳...我也...已經撐到極限了......”

白狼快步上前扶著他的肩膀,焦急地喊道:“博雅大人!”

“沒事...不用那麼大驚小怪的...”博雅仰起頭來,抿著泛白的唇角笑了,他的聲音因為喘氣而變得斷斷續續的:“話說回來...白狼......在妖怪之中...你的弓術還算不錯嘛......不過...也就只是不錯而已......”

白狼疑惑地重複著他的話:“‘也就...只是......’?”

“沒錯...咳......”博雅停住緩了緩,才繼續指點她:“看你的弓術就知道...你只是在不斷地模仿別人......”

博雅看了一眼白狼依舊迷惑的臉,輕輕笑了,說話的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不懂嗎...那就是說......如果你一直模仿一個人...又怎麼可能超越......”

他的尾音漸不可聞,人也像是被抽走了筋骨一樣軟了下來,幸而晴明反應及時摟住了他的肩,才沒讓他倒在地上。

眼睜睜看著他沒了聲音的白狼看起來很是慌張,她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博雅的肩:“博雅...大人?”

“別擔心,我來瞧瞧。”孔瑄拍了拍白狼的肩膀示意她給自己騰個位置,然後頗為生疏地檢視了一下博雅的身體情況,為了避免出錯,還多查了幾次。

白狼覷著孔瑄不大對勁的神色,頗是不安地問她:“博雅大人他...怎麼樣了?”

“失血過多加上靈力流失嚴重,詛咒的後遺症還有一些,再加上過度疲勞的狀況。”孔瑄搖搖頭,嘆了口氣:“總而言之,他的身體現在非常糟糕。”

“那...”白狼更慌了,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比丘尼大人...您現在...能讓他醒過來嗎?”

孔瑄臉上換上了安撫的笑,朝她歉疚地搖搖頭,又嘆了口氣。

抱著博雅的晴明知道他的情況,也懶得阻止孔瑄連哄帶騙地嚇白狼。他只是用眼神示意同樣焦急的神樂,讓她別信孔瑄的瞎話。

“這...這可怎麼辦才好...”白狼急得不行,她咬著下唇拼命想著辦法,手足無措的樣子讓孔瑄越發確定了她少女心裡藏著的小秘密。

摸清楚白狼老底的孔瑄見好就收:“你也別太擔心了,現在他因為身心雙重的疲勞睡了過去。等他這一覺睡醒了,情況就會好轉許多,再在床上躺上個十天半個月的就沒事了。”

擔心則亂的白狼確定了博雅沒事,這才放下心來。她也沒心思去想孔瑄奇怪的態度,只是不停地低聲喃喃著:“那就好...那就好......”

神經大條的小白兩只前爪搭在晴明的手上,仔細打量著睡過去的博雅。他倒是依然不改專業攪渾水的本職工作,小小聲地吐槽著:“博雅大人已經那麼虛弱了還......真是的...太亂來了啦!”

“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擔憂兄長的神樂根本不管那些彎彎繞繞的,一心只想讓疲憊的博雅好好休息一下:“再不回去,讓他好好休息一下的話......”

晴明怕再觸動到白狼脆弱敏感的神經,連忙打斷了神樂接下來的話:“是啊是啊,比丘尼你快來搭把手,我把博雅揹回去。”

“晴明大人,就讓我來揹他吧...不......”白狼停頓了一下,像是覺得自己的語氣不夠誠懇,連忙換上了尊稱:“請您務必讓我來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