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瑄一聲令下之後,般若立刻甩出之前緊緊攥在手裡的鬼面,擋下了妖狐直擊而來的風刃。緊接著琴師的琴聲響了起來,妖狐的動作很明顯因為被樂曲迷惑而變得緩慢了起來。就在這時,小鹿趁機快步沖了過去,一角就挑飛了還沒緩過神的妖狐。

根本沒有動手機會的孔瑄不甘心地攥緊了法杖,又摸了摸短刀。

——說好的很厲害一突停不下來呢?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幾乎在一瞬間就結束了的戰鬥實在是太過震撼,博雅和神樂還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站在原地,只有晴明在開心地鼓掌:“啊,真是太棒了!比丘尼還是一樣的厲害啊!”

根本沒有來得及動手的孔瑄覺得自己更鬱悶了。

但是自家人單方面毆打妖狐的成就感還是讓她忍不住彎起了眼角,一手摟著般若的肩,一手攬上了小鹿的腰,滿臉自豪:“那是,也不看看他們是誰家的人!”

小鹿笑著用臉頰蹭了蹭孔瑄的額角,般若也湊了上來給了她一個麼麼噠,眼帶笑意的琴師手指一挑,一串如珠落玉盤般清脆的優美樂聲便流瀉了出來。

和孔瑄這邊左擁右抱人生贏家的場面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戰敗受傷的痴漢妖狐狼狽悽涼的身影。

“怎......怎麼可能!”還沒來得及突突突就已經狗帶的妖狐跪坐在地,單手捂著自己身上還在流血的傷口,拒絕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力量...居然在小生之上?”

“喂,你這個家夥,做好心理準備了嗎?”博雅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要揍他一頓解解妹子被變態強撩的鬱悶。

“小生知錯了!小生知錯了!放過小生吧!”妖狐誤以為博雅想要殺掉已經是手下敗將的他,一臉悽惶地往孔瑄的方向膝行了過來。

看著他滿溢著不安和恐慌的眼睛,還有他不停顫抖著的狐貍耳朵,孔瑄覺得此刻的他脆弱得可憐。不過她還是開了口,聲音冰冷而無情:“你記不記得之前和我賭過什麼?”

妖狐渾身一顫,看起來十分的絕望,他大大的狐貍耳朵垂了下來,就像是已經認定了自己的命運一樣,輕聲地回答她:“是的大人,小生願意聽從您的吩咐。”

“即使我要把你做成你最喜歡的那種,沒有生命的美麗標本嗎?”孔瑄故意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語調說著十分殘忍的話,這樣做的效果非常顯著——妖狐垂下了頭和蓬鬆的尾巴,雖然聲音顫抖著,但是還是肯定了她的疑問:“是的大人,您的吩咐,小生都會遵從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孔瑄笑了,向他提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你今天洗過尾巴了嗎?”

“是的大人。”妖狐依然用那種卑微的語氣回答著她的問題,只是聲音裡多了一絲不解:“小生每天都會定時梳洗,不知您...”

“那可真是太好啦!”孔瑄打斷了他的話,看起來很興奮的樣子:“來來來,轉過來給我摸摸你的尾巴——我覬覦它很久了。”

——活生生的狐貍尾巴毛欸!我在現實世界裡連活的狐貍都沒見過,別說擼尾巴毛了!來來來快讓我摸兩把!!

“大人喜歡嗎?”妖狐渾身一抖,接著像是做出了什麼重要的決定一樣,緩緩地抬起了手裡緊握著的扇子,聲音故作輕松地高昂著:“那就給大人做圍脖好了...很榮幸小生的皮毛能讓大人喜歡。”

“喂!”孔瑄雖然反應極快地用法杖擋住了扇尖閃出的那道風刃,但是手背還是被它割出了一道細長的口子。她看著面前這個低著頭,捧著自己的手幫忙舔舐傷口的家夥,對他剛才的舉動感到有些震驚:“你剛才...是想割下自己的尾巴來討好我?你當自己是什麼呀!壁虎嗎?你搞清楚好不好,你是狐貍啊!狐貍的尾巴斷了就是斷了!長不出來第二根的你知不知道啊!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呀!”

“是的大人,可那又如何呢?”妖狐將她手背上的血液舔舐幹淨之後,揚起了頭望著她,嫵媚的眼裡是決絕的笑意,襯著他被血染紅的唇角,顯得更為詭魅:“小生口出妄言,想將您作為藏品,卻被您輕而易舉地打敗了。您喜歡小生的尾巴,如果小生獻上它就可以換取您的歡心,而僥幸活下來的話,這一條尾巴,又算得了什麼呢?”

孔瑄被他的回答震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她不知道面前的家夥經歷過了什麼才會把人心想得這麼不堪,卻又不得不承認,他將人性這種殘忍的東西看得非常透徹。她覺得面前跪著的這個家夥實在是可恨又可憐,只能抬起自己的手洩憤般捏了捏他頭頂依然低垂的耳朵,然後大力地揉了揉。

眼看著面前的狐貍因為自己的舉動露出了無措的表情,孔瑄這才稍稍平緩了心裡的鬱悶,瞪圓了眼睛惡狠狠地威脅他:“給我滾到小鹿旁邊去站著,沒有命令不許亂動!管好你自己——我可沒有那個閑功夫攔著你自虐。”

“是的大人,小生明白了。”狐貍頂著一頭被揉得亂七八糟的頭毛,乖順地抄著手站到了小鹿的旁邊去了,就像一隻被馴服的家犬。

“對了,把你下的束縛給解了吧。”孔瑄指了指一旁被氣刃困在當中的鯉魚精:“如果有別的受害者,也一併都給放了吧。”

“好的大人。”妖狐顯得特別乖順聽話,抬手就把自己施加在鯉魚精身上的氣刃束縛給除去了。

“能動了!身體...能動了!”恢複自由的鯉魚精開心地在泡泡裡甩了甩尾巴:“謝謝,謝謝大家!”

大家還沒來得及高興,她的氣泡突然就碎裂了開來,然後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漂亮的金色魚尾武力地在地上拍打著,表情也變得越發痛苦了起來。

“鯉魚精小姐!”小白驚慌地喊著她的名字,眼看著她呼吸越來越困難,越來越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