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個噩夢……”小清卻搶先一步出聲,同時躲開他擁抱過來的胳膊,主動趴在他的胸口,喃喃低語,“醒來你卻不在……黎北晨,你去哪兒了?”

她的聲音細小、無助,像是被嚇到的小動物,讓他忍不住心疼。

剛剛的那些不悅和怒火,瞬間就發洩不出來了。

“做了什麼夢?”他只能默默她的頭髮,不動聲色地抱起她,讓她踩上自己的腳背,避免腳底受涼,“講出來就沒事了……”

小清只是搖搖頭,卻沒有說話。

黎北晨低嘆,以為她是鬧脾氣,只能撫著她的後背低哄:“我出去是為了公事,沒別的。現在能說了嗎?你做了什麼夢?”

小清依舊固執地搖頭,只是喃喃地趴在他胸口懇求:“我們都不要去英國,好不好?”

他理解她的意思—

不要去英國,不要參加姚遠的葬禮。

她到底做了什麼夢?

黎北晨暗暗蹙眉,他沒法對她說實話,也沒法用一個完美的理由騙過她。只能“嗯”了一聲,把所有的答案都搪塞過去:“很晚了,我抱你上樓去睡。”……

姚遠的葬禮辦得很風光,弔唁的人群中有不少社會名流,自然也吸引了不少記者,幾乎拍下了全程。

只是,遺囑並未當場宣讀。

按照在場人員一致的說法——<先生因為傷心、操勞過度,在葬禮現場昏倒,被送入醫院緊急就醫,所以遺囑的事情暫且被擱置下來。另外,iia對外宣佈,因為姚遠的家鄉在中guo,所以打算近期回一趟國,權當是為養父最後旅遊一趟……

除了知道內情的人,沒有人懷疑這套說辭,甚至都在稱讚iia孝順。

至於遺囑的內容,似乎更成了昭然若揭的事——一遺產肯定是iia先生的!大家都這麼認為。

莊園內。

<坐在花園前,目光停留在那些花骨朵上,望得出神……而醫生就站在一邊,小心翼翼地為他換藥。<卻是連眉頭都不皺……<先生是在葬禮上受的傷,沒有任何人知道。

<的下屬走過來,不安地望了他一眼:“怎麼樣,iia先生,您還好嗎?”

“死不了。”他不屑地冷哼一聲,隔著紗布摸了摸傷口的位置,“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既然他沒死,那下一步,就輪到他的反擊!

說什麼將代替養父回家鄉,完全就是糊弄外界的說辭!他去zia再度追問,“肯改口了嗎?”

下屬頹然地搖搖頭:“關也關了,打也打了,他還堅持葬禮那天的遺囑內容……”<不由蹙了眉。

遺囑的內容,其實在葬禮當天就已經被公開。只是,他把這件事壓了下來。律師在葬禮之後,當著所有親友、媒體的面,朗讀了姚遠親筆簽名的遺囑:“在姚遠先生死亡後,姚家的所有財產,供iia繼承支配,姚家異姓子孫不享有繼承權。但如果姚遠先生為非正常死亡,則一切繼承盡數擱置,所有財產用於死因的調查和謀殺的訴訟。該遺囑一經簽字認證,立馬生效執行。”<和小清的共同簽字。

姚遠畢竟在權勢中爬滾多年,多方原因都納入考慮,這份遺囑做得滴水不漏。他的設想是——如果某天他生老病死,財產全部交給iia,小清若盡孝道在場簽了字,那以iia的仁慈肯定會分她一點遺產;如果某天他意外被人謀害,他相信簽字的兩人會同仇敵愾幫他報仇,以iia的胸襟也不會在乎這筆遺產……

縱使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他還在想著這個養子的百般好。

<手上……<先生,姚遠先生因為胰島素使用過量死亡,不排除蓄意謀殺的可能,還需要調查。”律師當著所有人的面朗讀完遺囑,然後抬頭看過來,“我需要您和慕小姐的簽字。”

他的聲音冷清平靜,不卑不亢的態度,不容置疑的語氣。<很清楚,這個精明的老律師,已經對他有所懷疑。所以,他幾乎當機立斷,派人將律師關押起來,逼他改掉遺囑的最後一條,或者承認姚遠是正常死亡。

畢竟那個私人醫生早就被他“解決”掉了,他現在連偽造證據都做不到!

而那個律師的臉上滿是錯愕和震驚,掙扎著要逃開下屬的鉗制,嘴裡不停地叫罵呼救,直到他看到現場的人漠然的神情,他才頹然地反應過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的人。

<一手安排。他的獨\權到底到了什麼地步?

於是,後來媒體紛紛報道了姚遠葬禮的隆重、肅穆,對遺囑的事情避而不談。外界便跟著順理成章地認為:iia是唯一的繼承人,毋庸置疑……

“其實我們沒必要去a市。”記憶切回,下屬蹙著眉頭在身旁建議,“能不能拿到小清的簽字其實不重要,只要我們把律師……”他故意拉長了語氣,比劃了一個“殺”的動作。<抬手,無聲地否決了他。

“可是……”

“律師不能殺!我需要名正言順的繼承權。”下屬試圖反駁,iia冷然地一句打斷,才讓他噤了聲。停頓半晌,他揚唇淡然一笑,淡淡補充,“況且,誰說我去找她,是找她簽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