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沒回應,電話還是未被接起的狀態。

祁漠莞爾:她都不會被凍醒麼?

“你的外套我拿走借用。”等了三秒,確認她是真的還沒清醒,祁漠才繼續出聲,“我留了你一條命……不用跟我說謝謝了。”

說完,他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其實留她或殺她,完全只是一念之差——

在那種他自己都生死攸關的情況下,他絕對沒有心情考慮她的安危。而且,在當時,他真的沒有考慮小清的安危,按照他的整套計劃,原本會死的人本來就是她。

可是在他灌醉她以後,將她抱起來想帶她離開的時候,她卻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衣襟。

她已沒有了反抗的力氣,甚至已沒有了思考的能力,但是那份執念卻讓她死死地抓著他。分不清是無助,還是憎恨?他只能隱約看見溼膩的淚痕,從她的眼角滲出來。

他突然就在那一刻不忍了。

不是同情,而是為了她那一份弱小又卑微的執念。當時眼前的她,讓他忍不住去想:當時死去的那些祁家人,他們心裡在想什麼?他們都是無辜的。

小清也是一樣。

她最大的錯誤,就是跟了黎北晨。

她不該為這份錯誤負責,就像當年他的那些家人,不該因為身體裡流著祁家的血,就要無辜面臨死亡。

於是,他帶走了她的外套,然後開車去了機場。

不得不說,憑藉外在的相貌,搭上一個身材和她相仿的女人,還算是容易。而他本身就不是善人,對於看不到執念的人,他下手也絲毫沒有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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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女人殷勤地爬上他車的下一秒,他便直接打暈了她,把她扔到後備箱,設計了這場惟妙惟肖的死亡……

“祁先生?”看到祁漠拿著手機在發呆,下屬覺得疑惑,小心翼翼地湊近他問了一句,“您怎麼了?”

“沒事。”祁漠恍然回神。

然而他沒有歸還手機,而是經過幾秒的思忖之後,果斷地撥出了某個越洋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

“喂?”對面的人聲音蒼老、威嚴。

“姚老,你可以來接你的外孫女回家了。”祁漠淡淡出聲,姚遠在對面似乎不信,多辯駁了幾句,卻被祁漠擋了回來,“……你想多了,這次不會。只要你能看住你的外孫女,我能保證,誰都不會再來找她。”

因為,她已經“死”了。

打完這通電話,祁漠的心情才暢快了幾分,關上螢幕,揚手將手機丟了回去:“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夜深。

手機語音信箱提示的時候,小清蹙了蹙眉,在噩夢中低吟了兩聲,人卻沒有清醒。她被祁漠灌了很多酒,腦袋一直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楚現實和幻覺,也累得好想睡……

可是好冷!

她的身上沒有可以保暖的大衣,被子被她壓在身下,她扯來扯去了好幾次,都頹然地夠不到。於是,在這不斷侵入的冷意中,小清能做的,就是竭盡所能地蜷縮起身體……保暖。

可是沒效果!

她能感覺到冷,甚至能感覺到身體開始越來越劇烈的顫抖,但是她的頭卻越來越暈,直到最後她又覺得不冷了,渾身都熱得難受,腦袋也漲得難受……

此時,

另一邊,醫院。

黎北晨的手術剛完,子彈被取出來,肩胛骨受了傷。這處槍傷已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如果槍口再往下偏離一點,子彈可能直接射穿他的肺……到時候免不了一場有死一線的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