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呼呼”的吹,手指失去了溫度,也變得開始僵硬起來。

下一刻,手中的紙張被吹落,搖搖蕩蕩的落入山間。

談羽甜怔怔的看著,緩緩的抬手碰了碰右臉。華慕言,你要我留下,可我拿什麼和谷靈安爭?她背後有谷家,我什麼都沒有。

哪怕是想退讓,卻連離婚的權利都沒有。

自始至終,我都只是個替代品啊。

明明只是一個交易,她卻不知輕重的放進了心放進了意,可到頭來,都是她自作多情。那麼等到塵埃落定……

該走的,自然也是她。

狼狽卻努力裝作瀟灑的離開,一如當初她的出現……

華慕言放了她,聞晉謙竟然也沒有再找她。

已經兩週過去,她在這小出租屋裡已經過了大半個月,卻沒有半個行蹤可疑的人在四周晃盪。

她幾次去德明醫院,卻從來沒有機會看到憶錦。問醫院,也是守口如瓶,她沒有看到華慕言,沒有看到秦莫深,甚至谷靈安……

世界上所有的巧遇似乎都已經被誰吃掉了,一下子,讓她真的成為一個被遺棄的人。

拆掉繃帶穿上高跟鞋,換上一套藍藍連衣長裙,外面再披著冬日的米白色毛呢大衣。談羽甜將頭髮紮起,圍一條咖啡色的條紋圍巾。

她衝鏡子勾勾唇,在蒼白的臉上化了點妝,看上去終於不那麼嚇人了。拿上車資,將錢包和行李都留在屋子裡。

她不知道這樣沒有目的沒有意義的生活,什麼時候是個頭。

太煎熬了,不如趁今天天氣好,做個自我了結。

不是她懦弱,也不是沒志氣。

總感覺,徹底消失的方法,就是死亡。

趁聞晉謙沒有心情找她,趁憶錦痊癒大家關注點都在她身上,趁沒有看到谷靈安和華慕言施仁愛愛,早點離開這裡。

她鎖上門,蹲下,將鑰匙塞在門下的縫隙。

轉身起來,不出意外的看到那個大冬天戴副墨鏡的男人也在,不過不似往常晨跑回來,而是雙手插兜站在不遠處的鐵閘門邊上。

寒風吹來,小腿汗毛豎立,談羽甜深吸口氣,下階梯站在陽光底下。

冬天的陽光並不會讓人感覺多暖和,但至少心情上能夠得到慰藉。

“早上好。”她站在站牌等公交,那個墨鏡穿著長款羽絨服的男人過來打招呼。

談羽甜彎唇,衝他點點頭,“早上好。”

車子很快就開來,她搭乘上去。誰知恰好,那男人也乘坐這輛,貌似還忘了帶錢。

見談羽甜為自己付錢,男人笑,“謝謝。”

談羽甜擺擺手,表示不客氣。

也許是正巧上課高峰,車上的人竟然挺多的,都還是學生。

談羽甜的身高堪堪夠她拉住扶手,車子猛然停下時,整個人砸進了男人的懷中,她連忙開口:“不好意……”

話還沒說完,那股淡了很多但不是沒有的香水味,就出現在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