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了聲,辭別易遲遲和聞母回了家。

秦久在屋裡練大字,沒出來。

等人走後,聞母嘆了口氣,“這些孩子也苦。”

剛來的時候不說個個白白嫩嫩的吧,也是青春年少。

下鄉後都變黑變滄桑了。

眼神也不像剛下鄉時那麼清澈,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現在是直接沒了光,有種過一天是一天的感覺。

“是苦!”

地裡幹活是真的苦,在工廠雖然也沒好到哪裡去,但不用太陽暴曬,手、肩膀等位置不會起一層又一層的厚繭。

鄉下地方苦,不止是身體苦,心裡也一樣的苦。

因為沒盼頭,也看不見未來。

身體的苦熬熬就能過去,心裡的苦想熬過去,難度直接上升。

所幸距離陽光照耀大地沒多久了。

晚間婆媳倆躺在炕上閑聊。

“你圖紙畫好沒有?”

“畫好了,但終稿還沒定。”

聞母扭頭看她,“咋還沒定?”

“選不好。”

她覺得都可以,但審美這個東西有差異,可能她覺得行的,書記他們沒看上。

“媽,要不你幫我看一下?”

聞母不幹,“我看不好,你既然自己確定不了要哪幾個,就都帶上讓書記他們去選。”

“要是書記他們全部看上咋辦?”

這個問題把聞母問住了,她之前就沒往這方面想,現在一聽……

嘿,可能性不是沒有。

對兒媳婦有著迷之自信的她,念及此處笑道,“那就一起給唄,讓書記再給點票。”

錢一開始就沒要,現在要也不好開口。

票就不一樣了,之前給了,現在好開口。

而且吧,票比錢的用處更大。

票可以換錢,但錢想換票難,需要到處尋摸有多餘票的人。

因此,票據自然是多多益善為好。

聞母這一分析,易遲遲覺得好有道理。

女同志需要贊美,所以,她翻了個身隔著被子抱住聞母,“媽,你真聰明,聽你的,明天全部弄好我就給書記送去讓他們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