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遇抬頭目光緩緩逡巡過書架,狀似無意問了紀橙月一句,他稜角分明的側臉,勾勒出好看的弧度,窗外的陽光絲絲縷縷穿進屋內,映照的睫毛更顯濃密分明。

紀橙月一直不承認自己是平平無奇的花痴,她對蕭遇的喜歡是由日常中的每一次留心和關注積累起來的。

但是如今她有了不同的領悟,就算之前對此人一無所知,在驀然看到他時,自己估計還是會被吸引吧。

“金融學專業。”

紀橙月想都沒想,頃刻給出既定答案。

聞言,蕭遇果然又扭頭看了她一眼,目光還略意味深長。

他就是金融系金融學專業的,這位新學妹還真是他的直系學妹。

紀橙月長得很好看,勉強也當得起“膚白貌美大長腿”的贊譽,她眉眼間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英氣爽朗,笑起來眉眼彎彎,如朗月入懷,挺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

其實對於新生來說,連自己專業課的課本都還沒看過,現在就涉獵課外書有點早,但看到紀橙月眨巴著眼睛滿臉求知慾,蕭遇有點不好意思太過打擊人。

於是,從剛才瀏覽過的第三排書架上,隨手抽了一本偏理論性的入門書籍遞給了她:“這本還行,有空了可以看看。”

紀橙月接過來,“嘩啦啦”翻了翻,喜笑顏開,剛才還感覺金融專業的書都像天書,現在蕭遇遞過來,她就覺得無論如何也該看看才對。

紀橙月還想再說點什麼感謝的話,蕭遇擱在衣兜裡的手機震了兩下,收到了新訊息。

白稚那邊完事兒了,叫蕭遇下去一樓找他,一起去吃午飯。

蕭遇走了,紀橙月又把剛才那本書放回了書架,她怕自己忘記名字,還特意拿手機拍了張照片。

然後,心滿意足地準備回宿舍吃飯。

白稚和蕭遇從圖書館一樓大廳往西出口走,眼看白稚都進了走廊,結果驚覺餘光瞥見了道熟悉的身影,電光火石間腦海裡閃過一張明媚的臉。

他猛然後退幾步,再朝圖書館的正門望去,此時只餘陸續往來的陌生學生,好像看花眼了。

“怎麼了?”

蕭遇不解,跟著返回來,看白稚疑神疑鬼,不知又做什麼妖。

“沒什麼,好像看到熟人了。”

白稚又朝門口看了一眼,甩了甩腦袋,這才又繼續往西出口走。

白稚是不是真看到熟人了,蕭遇不確定,但他剛才看到偶遇兩次的小學妹到是真的,主要她強硬的走路姿勢太過乍眼了。

“真羨慕你可以不參加軍訓了。”姜小雨等了紀橙月好一會兒她都沒回來,就自己先吃了午飯沒等她,“聽說茗大的教官向來嚴厲,每年都有人暈倒、受傷的。”

每個高校的軍訓標準不一樣,茗大卻是出了名的嚴標準。

“我倒是想參加,你看我的腿!”

紀橙月正在桌邊吃飯,說著把右腿朝在一旁找防曬的姜小雨一伸,正好在膝關節的位置,結了一片厚厚的暗紅色痂,這個位置非常尷尬,一動紅痂就容易裂開。

昨天紀橙月彎腰撿掉在桌子下的筆,因為下蹲的動作沒有緩沖,紅痂最中間的位置又裂開了,雖然沒流血,卻疼得她齜牙咧嘴。

姜小雨不僅準備好幾瓶防曬霜,紀橙月還眼看著她陸續拿出了防中暑的藿香正氣膠囊,治療跌打損傷的噴霧,甚至還有碘伏和紗布……

紀橙月看到有些想笑,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不是參加軍訓,而是要去打架。

“我聽班長說這些東西都不用自己買,學校會分發給各班的。”

紀橙月是他們班唯一的服務志願者,班長斷斷續續跟她交代了好些事,她還沒來得及跟姐妹們說。

“真的嗎?”姜小雨更激動了,頗有古典氣質的她神情忽然就不端莊了,桃花眼一瞪,眉頭擠出了川字,站在紀橙月跟前看著兇巴巴的。

她倒不是心疼自己買東西白花的錢,而是驚恐學校提供這些的動機,好像受傷是家常便飯一樣。

她從小身體就弱,疼痛神經還敏感,來個大姨媽著了涼都能疼得死去活來,更別說要遭遇傳聞中比高中軍訓還要恐怖的茗大軍訓了。

昨天一個大二的學姐還說要給她介紹兼職去活動現場做禮儀,她可不能受傷,要是不幸留個疤啥的,穿禮服該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