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霈然臉色認真肅穆,“舅,我不可能跟初夏辦離婚的,此後餘生,我只有喪偶,沒有離婚。”

“隨便你,但願我初夏一輩子都不回來!”餘子安說。

他感覺這是他這輩子說過的最惡毒的話。

雖然他說這話的時候很痛快,但說完他內心卻掠過疼痛,果然出口傷人的時候,往往也自傷。

他曾經多麼希望那兩個孩子能白頭偕老,結果弄成今天這樣,他也很傷神,但更多的是生蘇霈然的氣。

蘇霈然站了起來,將兩張百元鈔票壓在杯子下,說:“舅,你罵也罵過了,氣也出過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餘子安本來想拿起那兩百塊錢,很有骨氣地扔到蘇霈然臉上去,同時朝他大吼一聲,讓他滾蛋。

但餘子安轉念一想,覺得蘇霈然這種混賬,就應該讓他多多出血,所以他忍住沒有拿那錢去扔蘇霈然的臉。

蘇霈然走出咖啡店,站在路基上,等待對面的綠燈亮起。

他不經意抬頭間,看見對面的街道上,走過一個梳著丸子頭的姑娘,那姑娘穿著藍白條紋相間的蝙蝠衫和月白色的熱褲,腳上蹬著一雙白色的懶人鞋。

蘇霈然只是遠遠地瞥了那姑娘一眼,他的眼睛即刻就發直了。那姑娘側臉、側影以背影,跟林初夏一模一樣,如出一轍。

難道林初夏沒有出國?

也許出國只是她的煙幕彈,她根本就沒有走,她還在江城。

蘇霈然心頭千回百轉。

對面的綠燈還沒亮起,仍然亮著路人禁行的紅燈。

一向遵守交通規則的蘇某人,忽然罔顧馬路上的車來車往,直接就闖了紅燈,疾步走進川流不息的車流中去。

一輛車速不慢的賓士措不及防,盡管早就剎了車,但還是險險地撞上了蘇霈然,把他撞得摔倒在地上。

賓士車主以為是個前來碰瓷的,正暗道晦氣。

下一刻卻看見蘇霈然利索的在地上爬起來,也不找賓士車主理論,飛快地又繼續頂著紅燈闖馬路。

因為他的亂闖馬路,路上響起此起彼伏的剎車聲,有的車追了尾,後車撞到了前車。

有個車主脾氣特別暴躁,即刻大摁喇叭,並從車窗裡探出頭來罵罵咧咧,“喂,你媽了個蛋的,你想死也不要害我們啊!”

蘇霈然充耳不聞,此刻他的心裡和眼裡,只有對面街道上那個紮著丸子頭的酷似林初夏的姑娘。

他顧不上自己給馬路製造的混亂,顧不上那些罵罵咧咧的車主,幾乎是飛一樣奔向馬路對面,追那個姑娘去了。

離那個姑娘只有短短一百多米的距離,可蘇霈然卻覺得這條路格外漫長!

終於離那姑娘近了。

他在那姑娘的身後兩米處停下了奔跑,喘勻了氣息,改用正常的速度走路,不緊不慢跟在她的身後。

蘇霈然越看越覺得像,發型是林初夏曾經弄過的發型,連頭發染的顏色都是一樣的,衣服也是林初夏曾經穿過的衣服,甚至連走路的姿勢,也是一模一樣的。

蘇霈然難掩激動,這明明就是林初夏啊!

他確認了之後,趕緊幾步追上去,一把拽緊了那姑娘的手,嘴裡喊道:“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