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這兩天周總會忙投標的事情脫不開身呢,畢竟這麼大的專案,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傅總不也沒在忙嗎?專案多的是,可小榆只有一個。”

周霽月面對傅司言的時候,連笑臉都懶得掛一個,他的表情懨懨的,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

“周總這話有意思。”傅司言勾起嘴角,故意嘲諷他,“前些年榆榆吃了那麼多苦,怎麼不見你閑下來去看一眼?”

周霽月臉色一變,卻又不願意跟傅司言說什麼掏心窩子的話,“我,我那時候——是我對不起她。”

“你的對不起也未免太輕了些。”傅司言嗤笑一聲。

“榆榆被養父母拉出去像商品一樣展示的時候你在哪,險些被送到別人手裡的時候你在哪?你以為打聽到她被收養,從手指縫裡漏點錢打發她的養父母就是對她好嗎?”

傅司言對周霽月可以說是沒有一點好臉色,他見周霽月臉色難看,說不出話來,索性更加拿話往他心裡戳。

“還是說,其實你一早就知道那對夫妻是什麼貨色,就等著他們把榆榆送到你身邊去?”

“怎麼可能?你在瞎說什麼?”周霽月被他激怒,氣得想要動手,“我就算再小人,也不會把這些手段用到小榆身上!”

“那誰知道呢?”傅司言悠哉遊哉地喝著茶,“你周霽月的名聲在我這可不算好,我沒有在榆榆面前抹黑你,你就應該對我感恩戴德了。”

周霽月深呼吸兩下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的腦子轉得很快,傅司言茶杯還沒放下,他就調整好了狀態:“傅總,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既然你肯帶著小榆來見我,就說明你己經查過不少資料,至少能確定我對小榆沒有壞心思。”

傅司言揚揚下巴,示意他繼續講。

“你之所以對我有敵意,除了生意場上的事情,大概還是覺得在小榆的事情上,我對你有威脅,對吧?”

他笑著與傅司言對視,“那我不妨首說了,我對小榆的感情跟你們不一樣,她是我唯一的家人。”

傅司言一愣,周霽月卻繼續說道:“唯一的家人的意思是,現在我活著,桑榆是我妹妹,是周家唯一的大小姐;如果我死了,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不管是公司還是財産又或者是周家,這些全都是桑榆的。你能明白嗎?”

“你認真的?”

傅司言仔細地打量他的神情:“你是說你對榆榆,沒有一點男女之情?”

“傅司言,我說沒有你能信嗎?”周霽月笑出聲來,“你說得沒錯,在榆榆最苦的那些年,我從來沒有出現過,甚至屢次誤會她,不相信她——”

“我還沒有那麼不要臉,仗著自己跟她小時候的那點情分,就假裝這些年的事情不存在。”

周霽月拿出一份檔案,上面赫然寫著“遺囑”二字。

他示意傅司言翻開看,傅司言搖搖頭遞了回去,“你好好收著吧,不過榆榆知道了,恐怕不會高興。”

“我讓她不高興的事情可太多了。”周霽月笑了笑。

“她小時候天天跟在我身後,桑月桑月地喊我。”他突兀地說起很久之前的事,“我一開始是嫌她麻煩的,只不過後來護著護著,也就習慣了。”

“榆榆說她記得自己小時候發燒,是你把她送到醫院去的。”

“嗯,小榆就是這樣,你對她一點好,她能記一輩子。”

“可惜我是周家人,和他們一樣,天生自私又冷血。”周霽月搖搖頭,“她年紀小,常被人欺負,我只不過順手幫了她兩回,她就覺得我是來拯救她的英雄。”

他自嘲一笑,“如果真的是英雄,怎麼會把她扔在那裡這麼多年都不管不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