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原來如此

“怎麼可能?”

就在李萊爾準備回答時崇一時興起提出的問題時,挎在身上的包帶傳來急躁的震動,偏過頭取出手機一看。

是陳明河的親情來電。

她將螢幕舉到時崇面前。

時崇表示理解,朝李萊爾走遠了幾步,表示禮貌性地為她和自己的父親讓出通話的私密性空間。

指尖劃開‘接通’的綠色圖示,陳明河的大嗓門立馬以聲波擴張的形式迅速傳遍原本靜謐的四周。

連遠處的時崇都聽得見,他向李萊爾頷首,示意自己沒被打擾,李萊爾可以毫無包袱地聊天。

“在交流會那邊怎麼樣?怎麼要三個月這麼久?吃得慣住得慣嗎?”

連珠炮式的關心一直是陳明河標誌性地瞭解李萊爾的方法。

自從母親去世後,陳明河也成了半個媽。

李萊爾又不是多麼外放的性格。

於是父女倆的溝通方式從“聽她說”轉變為“逼她說”。

“很好很好。”

“很好”兩個字不能讓人完全信服,於是李萊爾又添油加醋地設計細節。

這些事,她都曾在手機上跟他說過。

可惜,陳明河有健忘症。

所以李萊爾需要再背誦一遍。

“我跟你說。”陳明河大有一幅自己知道了這世上最驚奇的八卦,但又急急找不到分享物件,於是一忍再忍,忍無可忍,急不可耐要說出去的樣子,“繡坊的錢還清了。前段時間我本來要將盈利的一部分去還債主,沒想到他們都說被你媽的朋友幫忙填了漏洞。這麼一看,斯萍也並不是完全沒好朋友的呀。”

李萊爾在電話這頭興高采烈地說好,音量快要滿溢位來,笑容卻澀得像檸檬。

債務有近八成是自己靠朱瀾給的那筆定金填上的,為了不被懷疑,用的就是母親朋友的名號。

不願拆穿這帶有美妙色彩的謊言,李萊爾只能自己苦飲。

她從小看著母親李斯萍脾氣孤傲,不願將借刺繡名頭誆騙消費者買下完全機繡的産品,為此暗中也得罪了不少人。李斯萍對門下所納的徒弟也及其嚴苛,雖然教出來個個是好手,但留下的沒幾個。

阿香是那批女學生裡面為數不多願意與她保持聯系的一個。

面對父親的喜悅,李萊爾小心維護,但聽著聽著,她開始覺得不對勁。

當初靠著定金,她也只付了八成,剩下兩成是誰墊的。

李萊爾將可疑目標轉向時崇。

很快她就自己排除了這一看法。

因為她絲毫沒有透露自己家裡一絲欠債的訊息給他。

畢竟之前他們的關系惡劣。

雖然現在也依然好不到哪裡去。

通話結束,兩個人各自心事重重,回到宅裡。

一樓大廳時榮和時父早已不見蹤影。

上次沒打招呼使用房間裡的電腦還帶上他的眼鏡,這一次李萊爾提前向時崇申請授權。

“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