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眼睛,挺立的鼻樑順暢而下,還有玫瑰花瓣般嬌嫩的嘴唇。

玫瑰花瓣 ,應該很好吃吧。

嘀嗒。

水珠順著時崇的發絲砸在她手背上。

她的視線明晃晃地地他唇瓣逗留,像離家久久未歸的遊子終返故鄉,從此不願離去。

好想吻上去啊。

但這好像有點太流氓了。

“李萊爾。喂。”

一隻大手在眼前搖曳出殘影。

“你剛剛在聽我說話嗎?”

時崇彷彿在忍受一頭魯莽的小獸在身體裡橫沖直撞,艱難地從嗓子裡擠出這句話。

李萊爾彷彿看見他的心髒不受控制地收縮、舒張 。李萊爾再直直將目光送過去,時崇像被鐵鍋裡煉出的煤炭燒灼,逃離她的視線,不敢再看她。

“我最近住在你這可以嗎?”

“可以直接住我們家樓下呀。”李萊爾不寬容地下發赦令,直起身來,“還有一個房間是空著來當書房的,我曾經住過的,你不介意的話……”

“你的房間?”時崇在提出這一句提問後徹底啞然。

“高中週末放學回家暫住的地方,後來東西多了房間太小了,這一間就被空下來了。”李萊爾解釋道。

“叔叔不介意嗎?”

“他聽我的。”李萊爾宣佈。

李萊爾見時崇遲遲沒發表意見,推他往書房走。

房間收拾得很整齊,一張床,一張書桌,還有辦公用的電腦,角落還有摞著書堆的書架。

時崇第一眼便看到了那個書架,一定裝載很多她的回憶,“那裡的書可以動的嗎?”

“隨你心意。” 李萊爾回憶一圈,沒想起這裡有放什麼私密物,沒有阻攔。

外面雨停了,太陽從烏雲裡跑出來。

陽光暖烘烘的味道充斥這所十幾平米的小隔間,光線透過玻璃窗,在床單上劃出一小塊亮晶晶的平行四邊形。

時崇斂聲屏氣,害怕破壞這太和諧的畫面。

他喜歡這裡,屋子不算大,陽光就能把小房間整個填滿。不像小時候的家,空曠到寂寥。

床單和枕頭被套都是一個樣式,簡單的粉色碎花,中規中矩的樸素。莫名讓他感覺到心安。他躺上去,一個星期以來應付各方的疲倦在沾到床後,徹底得到釋放。

一股簇新的、剛被絞洗過的味道,引他無限遐想。

時崇枕在交疊的手臂上,盯著天花板上叮當作響的風鈴發呆。

李萊爾在這個房間會做什麼呢?做完作業她又有什麼樣的興趣愛好?在學校和在家很可能展現的是截然不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