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輪到李萊爾需要她了。

以前在老師手下學刺繡,李萊爾沒少幫過阿香。

然後因為被抓包,兩個人經常被罵得狗血臨頭。

“那裡是這兩年政府新建的職校,畢竟現在中考分數卡關越來越嚴了嘛。總得培養一部分學生往技術型人才發展。”阿香引用新聞裡面主播說過的原話。

“裡面還有一個是叫什麼……”阿香抬起頭饒有所思地回憶,“叫什麼刺繡設計與工……工藝專業的。”

“還把刺繡引進課堂了呀。”李萊爾似有所感。

“你不知道吧,我最近還看見那個學校還正在準備給學生找實習基地。”

李萊爾冷靜分析道,“不過我們的繡坊這太小了,刺繡繡坊、企業在這裡簡直如路上的石子隨地可見。”

要做到規模大、産品有特色還要符合大眾口味,也不是易事。

兩個人一下子都沉默了,話題陷入死結。

當問題解決不了時,阿香最拿手的方法是,跳過去。

她支開原先的話題,“唉,我還在網上有看到過他們有幾個學生上傳自己的短影片,其中長得挺好看的那幾個贊數很高。”

“噢噢。”李萊爾還在陷入沉思。

體面的皮囊總能吸引聚焦的目光。

綢帶狀飄動的人群,不少黑黢黢的後腦勺明明背對著欲落的夕陽,卻還是扭過頭來看。

他們在看什麼?

李萊爾的耳邊自動將阿香滔滔不絕的演講化作背景音。

她追隨著各個方向漂過去的目光,發覺他們視線的端點是一張及其出挑的臉。

行人彙成大流大多往前淌去,他卻成一葉扁舟在期間逆行。

男人身形頎長,但也少不了與摩肩接踵的人群裡插肩走。

落日餘暉不斷對映在他臉上,顯得五官也光彩奪目。

陽光太刺眼了,即使是將將傍晚的夕陽。

李萊爾取下掛在衣領上的墨鏡,戴上。

在光點離自己越來越近之前,李萊爾拉了拉阿香的衣角,示意她跟自己換一換位置。

“幹什麼?”阿香一臉納悶。

“撞見我前夫了。”李萊爾語氣平穩,毫無波瀾。

“啊?”

她們很快換好了位置。

擦肩時,阿香是明目張膽地仰著頭審判,放在人群裡倒也不顯眼,因為很多人如她一樣。

李萊爾是低著頭,透過黑色墨鏡默默看路。

直到行了一段距離,李萊爾才回過頭來看。

那個人影已經消失在浪潮般湧動的人群裡。

“走吧。”李萊爾拉著阿香繼續行路。

回到家,李萊爾拎著衣服和日用品進門先進開了門,從玄關往裡望卻發現客廳裡面突然多了一個人。

腳還沒沾地,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就刺入耳膜。

“你看看你!怎麼連個煙灰缸都洗不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