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念在樹林裡休息了許久才走了出來,此時天色已然全黑,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野外也沒有可以住宿之處,只能披星戴月地趕夜路。

翌日天光大亮之時,前方不遠處顯現出一個村鎮,無念飢腸轆轆,加快了前行的腳步。

這時一個大和尚從村鎮的方向朝無念這邊快步走來,這位僧人年紀在四十上下,比無念高出一頭有餘,身形也十分壯碩。眉如掃帚,眼若銅鈴,一副不怒自威之相。下巴周圍還留著一圈絡腮鬍子,更顯此人粗獷。

這大和尚看到衣著襤褸的無念從郊外走來,以為是個乞丐,本不欲搭理。待走近才發現無念是個僧人,當即站住腳步揖手道,

“阿彌陀佛!”

無念見這大和尚突然打招呼,也是一愣,趕忙還禮。大和尚問道,

“敢問師弟法號,在何處出家?”

無念豈能透露自己的法號和歸屬的寺院,回道,

“我幼年出家,自師父圓寂後便成了個雲遊四海的僧人,如今是無門無派,法號也早就忘卻了。”

“阿彌陀佛,師弟你周遊各地,傳經說法,普渡世人,也算是功德無量了。”

“師兄謬讚了,不知師兄要去往何處?這麼早便急著趕路。”

“師弟,實不相瞞,我正在尋找一人,見你是從這個方向過來的,便想向你打聽一番,不知你有沒有見過此人。”

“哦,師兄但問無妨,只要我有印象的,定然相告。”

“多謝師弟。此人身形高大矯健,披散著頭髮,濃眉大眼,膚色稍黑,身背後揹著一件兵刃…”

無念聽著大和尚的描述,心說這不就是昨天下午碰到的那小子嗎,怎麼這個大和尚要找他?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不成?哼,不管怎樣,我就把那小子的行蹤告訴他,要是他們之間有怨,這大和尚說不定還能替我出氣呢。便回道,

“師兄,你描述的這個人我好像有些印象,外形與你說的相仿,還有此人揹著的兵刃是不是用布包裹著,而且此人行走的速度異常之快?”

“沒錯,師弟,你果真見過他?他往何處去了?”

“呃,我昨天在鄂州城內一家飯館吃飯之時看到過此人,我二人同時結完賬出門,這人朝著東南方向的街道倏地一下就不見了,當時我還嚇了一跳,心說莫不是大白天遇到鬼了。”

大和尚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說道,

“我尋找此人多時,今日終於覓得其行蹤,太好了,多謝師弟指路,他日師弟若是路過五峰山,定要到我大智寺一敘,住持必會盛情款待以謝今日指路之恩。我有急事,先告辭了。”

大和尚說完匆匆向前方跑去,無念見其身形龐大,跑起來卻絲毫沒有笨拙之感,心知這大和尚必定是個武功高深之人。自語道,

“原來是大智寺的和尚,難道這小子與大智寺結仇了?大和尚,謝就不必了,你若是前去尋仇,等你追上那小子時,還是自求多福吧。”

無念繼續前行,大和尚則朝著鄂州的方向追了大半天,終於在出了鄂州城後看到了一人的身形與自己要尋找之人頗為相似。但這大和尚不敢肯定,便走上前去在此人的身後揖手說道,

“阿彌陀迷,施主,貧僧有禮了!”

此人正是楊天朗,被大和尚突如其來的說話聲嚇了一跳,轉身一看,一個身形高大、滿臉絡腮鬍子的和尚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後。

楊天朗不明所以,有些緊張地回禮問道,

“大師有禮了,不知大師有什麼事情?”

“驚擾施主了,貧僧是問路的,不知施主可知五峰山大智寺該如何走?”

楊天朗聞言一驚,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大和尚,看到其所穿的僧衣與大智寺那些和尚穿的不太一樣時才放鬆了下來,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