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注在行刑當日將陸豪送上馬車後,本想下午就到仇士良府上解釋趙歸真替死被砍頭一事。誰知中午在家吃過午飯後便來了睏意,一覺美美地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醒來後的鄭注覺得心情大好,精神百倍,這才想起趙歸真的事還需要向仇士良解釋一下,便趕忙往仇士良的家中走去,路上正好碰到仇士良派來尋他的家丁,二人便一起返回。

仇士良沒想到鄭注會來得這麼快,本來要走的李玄英聽管家說鄭注到了,說道,

“來得好,正好問問鄭注有沒有看到歸真。”

“哦,大師兄,您先到廳中等候,我讓人把鄭注帶過來。”

支走李玄英,仇士良有些不滿地對管家說道,

“沒看到李玄英在此嗎?鄭注來了跟我一個人稟告就可以了,怎麼能讓他聽到。一會兒讓他知道死的是趙歸真,不得埋怨我嗎?趕快把鄭注叫過來,我跟他交待幾句,不要惹惱了李玄英。”

管家把鄭注帶來見仇士良,鄭注得知李玄英在此卻不以為意,說道,

“仇大人不必慌張,趙歸真的事我自己和李道長解釋,不會讓大人為難,您放心,我自有主意。”

李玄英見鄭注進來,第一件事就是問鄭注是否見過自己的徒弟趙歸真,而鄭注毫不隱瞞,將昨日趙歸真替死之事的始末緣由講了出來。李玄英聽完後勃然大怒,叫道,

“鄭注,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草菅人命。歸真跟了我十幾年,將我一身的本事學了大半,但凡有煉丹施法之事都需他來輔佐於我,乃是我的左膀右臂,居然,居然這麼輕易地就被你害死了,你還我徒弟的命來。”

李玄英氣得渾身發抖,拿起手中的拂塵就開始追打鄭注,仇士良和管家則在一旁不停地勸架。鄭注在屋內躲著跑了兩圈停了下來,說道,

“仇大人,此事由我引起,也該由我和李道長私下解決。請您和管家先出去一下,我有幾句話想和李道長說一說。李道長,可否容我把話說完?若是等我說完之後還是無法平息您的怒氣,那時再打我也不遲。”

半信半疑的仇士良帶著管家走了出去,到門口時吩咐道,

“你先在這裡候著,萬一裡面再打起來,趕緊進去把他二人拉開。我先去司徒空那邊看看,記住,李玄英和諸葛雄飛兩人也不能見面,否則還要出亂子。”

重新回到司徒空這邊坐下,諸葛雄飛問道,

“士良,剛才聽到外面傳來吵鬧喊叫之聲,是不是府上有些麻煩?有我能幫忙之處你儘管開口。”

“呵呵,沒有,沒有,剛才只是兩個喜好高談闊論的朋友聲音高了一點,沒什麼事,來,師兄,喝茶。”

另一邊鎮定自若的鄭注看著滿臉怒氣的李玄英說道,

“李道長,自從我與你師徒二人相識之日起,趙歸真一直對我是冷嘲熱諷,毫無尊重之意。那天在仇大人家裡商議計策之時,他也不忘找時機挖苦我幾句,而對仇大人則是不時地巴結奉承,看來你這個徒弟也是見風使舵之人,人品不怎麼樣啊。”

“哼,鄭注,你想說什麼?我徒弟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清楚的很,用不著你說。我教了他十幾年本事,他也鞍前馬後地一直伺候著我,只要他心裡有我這個師父,聽我的吩咐即可,他巴結誰我管不了。”

“趙歸真的心中有你嗎?據我前幾日打聽得知,當時你二人在宮中給敬宗皇帝效勞時,趙歸真靠表演法術、進獻仙丹和講解修仙之法深得敬宗皇帝的寵信,小皇帝還經常在王公大臣面前稱讚他。宮中的幾位重臣,包括王守澄王大人都知道宮中有個叫趙歸真的高人,可對於您老人家,好像就從沒聽說過,也沒人聽趙歸真提起過您。

我估計趙歸真進獻給敬宗皇帝的仙丹是你煉製的吧?那小皇帝可曾召見過你?趙歸真只顧自己風光,何曾想到過向皇上推舉你這個師父!”

鄭注一番話讓李玄英安靜了下來,李玄英思索了片刻,又說道,

“鄭注,你不用說他的壞話從而為自己開脫,我這徒弟雖然爭名競利,但是始終對我頗為尊重,就連新皇繼位將我倆逐出皇宮,我倆落魄潦倒之時,歸真他也沒有離我而去,依舊毫無怨言地跟隨在我身邊,當徒弟的做到這樣就算可以了。”

“呵呵,李道長,別騙自己了。趙歸真有多少道行你是清楚的,他若沒有你這個既懂法術又會煉丹的師父在後面做靠山,他如何東山再起?如何去獲得那些王公大臣的信任?他陪著你四處找人投靠,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將來打算。待有朝一日他靠著你的支撐重受重用之時,一旦位子坐穩,憑他的人品還會管你這個師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