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棲楚將鄭注請進內室,問道,

“不知樞密使王大人有什麼要吩咐下官做的,鄭大人你但說無妨。”

“劉大人,樞密使王大人府上失竊的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王大人早上得知此事後大為光火,將庫房的幾個看守全部從重處罰。你可知王大人為何大發雷霆?”

“呃,這個,王大人家中失竊,心中必然煩惱,生氣發火也是常事。”

“非也,若是丟些普通錢物,王大人可不會如此動怒。只因丟失的財物中有先皇御賜的兩件純金酒具。此酒具乃是外國使臣送給先皇的禮物,先皇又轉賜給王大人,此物十分貴重。若是讓當今聖上或其他官員得知先皇御賜之物丟失,那對王大人可是非常不利的。”

“哦,原來如此。”

“王大人發怒之餘問起前段時間京城官員商賈失竊之事可曾破獲,得知盜賊仍未抓捕到案,便詢問是誰在負責辦理此案,怎能任那盜賊如此橫行。”

劉棲楚已嚇得滿頭大汗,說道,

“下官的確是辦案不力,我剛剛還在和幾位官員、衙役商討如何擒賊。這飛賊來無影去無蹤,確實不太好捉,還望鄭大人回去能寬慰王大人幾句,下官定會全力查辦此案,將王大人所失財物追回。”

“劉大人莫慌,王大人派我來此正是為了協助你抓捕此賊,如有需要,軍營中的神策軍、馬匹、武器可任憑劉大人調遣使用。只是在捉到賊人之後,那兩件酒具一定要完整地交還給王大人,不能有任何閃失,否則後果你我二人可吃罪不起。還有,酒具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下官明白,下官謹記在心,下官定會速速捉拿賊人到案。”

“好,那今日你先同諸位同仁商討擒賊之計,明日我再過來聽聽你們是如何部署計劃的。”

劉棲楚親自將鄭注送出大門,並將其扶上馬車。看著劉棲楚戰戰兢兢的樣子,鄭注再次找回當初在徐州做官時的感覺。心道,

“一個從三品的官員,卻對我這個八品的芝麻小官如此恭敬,呵呵,這就是權勢的作用,唯有大權在手,才能讓所有人都對你俯首稱臣。”

第二天當鄭注坐著馬車再次來到京兆府時,劉棲楚帶著幾個官員已早早地在門口等候。鄭注下車後對眾人拱了拱手,由府尹劉棲楚引領著走進了京兆府的內廳。

此時內廳中已有七八個大小官員在此就坐,包括司徒空在內。眾人見鄭注進來紛紛站起迎接,鄭注也不客氣,直接坐到了劉棲楚的旁邊。

聽著眾人彙報的部署計劃,鄭注有些昏昏欲睡,這些官員所說的擒賊之策總結起來無非就四個字—嚴防死守,說難聽點就是等著賊人落網。

鄭注沒耐心聽完,打斷後說道,

“這賊人在一個月內接連盜竊了十幾起,而且專挑官員和商賈之家行竊,我覺得這盜賊定是十分缺錢,否則不會冒如此大的風險在京城之中、天子腳下瘋狂偷盜。而且據我所知,十幾天前大明宮中也有刺客在半夜闖入,此人輕功卓絕,最終被他跑了。不知這刺客和盜竊之人是不是同一個人,我感覺可能性很大。

剛才諸位同仁所說的部署規劃雖然有些用處,但諸如加強巡邏、挨家挨戶搜查之策我覺得只會打草驚蛇,那賊人是什麼模樣我們都沒見過,挨家挨戶搜查又有何用?他若是將盜來的財物埋於地下,我們又如何得知?依我看來,不如先讓這賊人放鬆警惕,我們再設下陷阱引誘其前來行竊,等賊人入套後我們再來個甕中捉鱉。”

“不知鄭大人有何良策,還請指教。”

“呵呵,不敢。我覺得這賊人在昨天晚上連偷數家,所盜財物必定不少,接下來的幾天內為避風聲定然不會再次行竊。為了讓他放鬆警惕,我們便隨意找個犯人對外宣稱已經抓捕了京城大盜,並且遊街示眾,撤掉京城裡正在巡邏的守衛,讓這賊人以為我們抓錯了人,從而讓其放棄警惕,繼續行竊。至於這陷阱嗎,我是這樣想的。”

當鄭注講完自己的計策後,劉棲楚兩眼放光,有些激動地說道,

“鄭大人果然是足智多謀,居然能想出如此擒賊良策,下官實在是佩服之至。”

“劉大人謬讚了,諸位可有異議?若無異議便依此計行事。”

送走鄭注之後,劉棲楚按照鄭注的計策將各位官員的職責劃分好,讓眾人分頭去準備。司徒空心道,

“這鄭注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從沒聽說王守澄帳下有此等人,看著其貌不揚,沒想到卻心思縝密,謀略過人,依附在王守澄的帳下,將來的前程不可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