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豪在床底下見一個人溜溜達達地向自己躲藏的床邊走來,當時嚇得屏住了呼吸,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只聽這宋海說道,

“魚注,看來這李大人真是帶你不薄啊,租了間這麼好的宅院給你,府裡有什麼大事都找你商議,看來已經把你當成心腹了,平日裡對那巴結的人也不在少數。只是你宋大哥我就慘了,如今還是一名小小的衙推,俸祿也沒幾個錢,家裡老婆孩子花費也不少,你說我這日子怎麼往下維持啊?”

鄭注能聽出這宋海話裡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跟自己要錢嗎,但是這鄭注平時也沒少給宋海送錢送禮,這次宋海又說這種話,鄭注聽在心裡又是增添了幾分厭惡,故意沒有接這話茬。

宋海見自己這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這鄭注居然一聲不吭,看來是故意在裝聾作啞。便又溜溜達達在這屋子裡轉來轉去,又說道,

“魚注啊,你能得到這李大人的垂青,我這做哥哥的也替你高興,只是你要知道,這給朝廷當差的,要是以後想繼續高升,除了看朝廷之上有沒有後臺之外,還得看個人的出身,你想當前朝廷的一品大員之中,哪一個不是出自官宦世家。就連我們這徐州府衙之內,那些副使、巡官、判官、掌書記、行軍司馬等職位的人員不是科舉出身便是有行伍出身,連我一個小小的衙推都是參軍之後才跟的李大人。你想想你一個江湖郎中,家境又如此不堪,大字也認識不了幾個,既沒參加過科舉,也沒入過行伍,若不是有我的推薦和李大人的賞識,你能走到今天嗎?”

鄭注聽到這宋海所說,心知接下來更沒什麼好話,只是敷衍著說了一句,

“是,是,多虧宋大哥提攜。”

這宋海見這鄭注還沒什麼明顯的表示,心中便有些惱怒,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地說道,

“魚注,你這出身和背景在這徐州府之中,只有我是一清二楚的,你從小到大家裡什麼情況,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做過哪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只有我知道。若是哥哥我哪天喝醉了酒,一不小心將這些事情洩露出去弄得滿府衙人人皆知,嘿嘿,鄭大人,你這官運到時候可就到頭了,即便李大人欣賞你,也會迫於這理論的壓力,不敢隨意升你的職了,你說是不是啊?!”

鄭注聽完這宋海所說,當時臉色就陰沉下來,眉頭緊皺地站在旁邊一言不發。宋海看到鄭注這副模樣,當時就樂了起來,說道,

“老弟,看把你嚇得這個樣子,你我可是同鄉,這徐州府衙之內屬你我的關係最近,我能出賣你嗎?對不對,哈哈。”

“那宋大哥到底是何意,不妨明說!”

那宋海見這鄭注還在這裡裝糊塗,嘴裡哼了一聲,又說道,

“鄭注,你哥哥我最近手頭有點緊,你看你這裡還有沒有多餘的銀兩了,借你哥哥我應應急。等俸祿發下來的時候我就還給你了。”

鄭注此時苦著臉說道,

“宋大哥,這幾個月以來,你已經跟我借了一百多兩銀子了,我現在手頭也不寬裕,要不你看你再找別人藉藉?”

這宋海的臉色此時也變得難看起來,語氣也強硬地對鄭注說道,

“魚注,話我已經跟你說到位了,到底該怎麼辦你自己斟酌,我走了。”

這宋海一甩衣袖,推開這正屋的房門就走了出來,走到院中的時候撂下一句話,

“哼,不知好歹的東西,既然我能把你招進來,就能把你踢出去,咱們走著瞧!”

這宋海剛要出得街門,那鄭注一溜小跑追了上來,急忙拉住宋海的胳膊,說道,

“哎,宋大哥,你先別忙走,有些事咱還得好好談談。”

“哼,談什麼談,我話已經跟你說盡,你自己考慮去吧。”

這鄭注此時卻是一改剛才陰沉的臉色,變得嬉皮笑臉起來,對這宋海說道,

“剛才是小弟一時沒有想明白,怠慢了宋大哥,大哥勿怪,小弟在此給您賠禮了。還是請宋大哥再跟我回屋,有些事情再跟您商討商討,定會讓大哥滿意的,還是跟我進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