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太宰治無法容忍的,無聲的氣場在兩人間流動著,和在溫泉旅館時一樣,每當討厭的德國人出現時,森雪紀就會不自覺地像他靠攏,再憑自制力偷偷溜回來。明顯得太宰治只能當自己眼盲。

覺得手癢。

約是森雪紀的威脅在起作用,琴酒不情不願道:

“黑澤陣,可以這麼叫我。”

但在太宰治眼中,這種萬般厭煩又縱容的作為簡直是在雷點上跳舞。哪怕是殺人如麻的黑手黨,也會屈服於特殊人的請求,野犬變成家養的寵物。

和黑澤陣相比,自己不是更悲哀了嗎,他對愛人的所有一無所知,全部來自本人的敘述。

所以才會在外面遙遙相望時露出不屑嘲諷的目光啊,你什麼都不知道。

琴酒的存在又變相提醒他另一件事。

那個作為三浦春雪的丈夫名正言順佔有她的男人,太宰治對他一無所知。

連琴酒的存在都可以暴露,可以暗示自己和小林先生曾計劃對付橫濱,唯獨對那個男人三緘其口。

真正被好好保護起來的男人,連阿陣都不知道存在過的男人,還以為森雪紀被太宰治蠱惑鬼迷心竅,竟然輕巧地放棄了之前的計劃。

[我是為你而誕生的],到底是為了誰。

太宰治無從知曉,森雪紀不會告訴他。

相比之下,琴酒的找茬都是小事。

——

不知道阿陣得了什麼失心瘋,他竟然沒有離開現場,而是故意等在前面,等著太宰治跟上來,和我一起。

在劄幌見過小林先生後就盤算著哪天讓他倆正式見一面,但絕對不是今天,今天非常不適合一家人聚會。

元日,本該是和太宰治一起窩在家裡打遊戲的好日子,祈禱未來一年每天都和今天一樣美好的日子,現在我真誠地祈盼千萬不要有比今天還令人崩潰的時候了。

上樓等電梯時太宰治接了個電話,似乎是留守在伊勢丹的手下請示後續,我正要說既然你忙著我們改天再聚就被太宰治捂住嘴,冷冰冰地聽他說這點小事還要問我去死吧,結束通話電話。

呵,好大的官威啊。阿陣說。

他可能是替我打抱不平,覺得太宰治對我太粗魯,又或者單純看他不順眼想找茬。

怎麼比得上top kier,您可是和莎朗女士一樣是組織代言人般的人物,我只是隱於幕後的烏鴉罷了。

太宰治笑嘻嘻地說,沒想到代言人也要解約,我以為是終身僱傭制呢。

意思是讓阿陣小心不要自身難保,少摻和別人的事。

好在短暫的交鋒後兩人的和氣一直維持到進門、落座。

太宰治看了看屋內的裝修陳設,挑了挑眉,朝我笑笑。

看得我心虛,忙不疊去煮咖啡,專門挑了阿陣珍藏的咖啡豆。

我可不擅長應付這種局面吶。

兄弟或損友,與戀人的關系如何調和,性轉過來就是老婆和妹妹小姑子)互看不順眼怎麼辦,僅次於婆媳關系的千古難題。

這可真是要了我老命了,多命苦會碰到這種邪門問題。

煮咖啡拖延的時間再長也煮好了。

太宰治端起我花高價買來的孤品杯子,一點都不高興,往常應該就杯身的圖案聊兩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