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偷偷說壞話的i人加更)

偷偷說壞話的i人

對於我來說, 緒方老師是在我演不下去,對普通無聊的生活感到厭煩之時,讓我徹底意識到隨手填報的志願有多麼重要的意義, 並為之奮鬥的人, 我不允許有人蒙騙他、踐踏他的理想。

很可惜, 這個人恰恰就是我。

我沒有實現對老師的承諾。

我又開始難過了, 可這種愧疚難過是毫無意義的,只是助長了我對給老師下毒之人的恨意, 好像我殺死他就變相向老師贖罪似的,求個心理安慰。

老師的運氣很不好,他看中的學生無一例外皆是偽善之人。

我把頭埋在太宰治的懷裡不說話。

以往我都很嫌棄落水後濕乎乎的他,太宰治簡直受寵若驚。

“雪紀?”

“如果能和治君從小就在一起, 或者治君提前找到了我, 那該多好。我也想和上原警官他們三個一樣從小在一起長大,又一起從事同一份職業, 親密無間最信任彼此, 如果我能和治君一起長大就好了。”

當然不能告訴他真正的理由, 我選擇了讓太宰治對我更憐愛的句子。

不過如果真的能在離開孤兒院時就認識太宰治, 或者上一世的我永遠留在橫濱的話就好了, 就不會有後來發生的事了。

我總是在懊悔。

太宰治沒說話, 只是用同樣的力道抱著我,衣服都被他打濕了。

很快諸伏警官急匆匆趕來, 嚴肅道:

“土間先生, 洋館裡可有用於外科手術的裝備, 碇先生受傷了。”

——

碇鳴堂仰臥在床上, 面容青白,頸靜脈怒張, 背部大面積出血淋濕半張床單。

小川慶太和諸伏警官踹門闖進來時,人已經由於失血過多進入休克狀態。

土間徹慌亂道:“洋館內雖然有不少老師收藏的手術刀,也有基本的醫藥箱,但做手術是不可能的啊。”

“什麼!”小川慶太大怒:“你的意思是讓我眼睜睜看著人死在我面前嗎,這是對一個醫生的羞辱,去把所有能找到的備品都拿來。”

他將目光投向我,“森小姐,我假設你沒有忘記基本功。”

“當然。”

我利落地盤好頭發,用浴巾把和服寬大的袖子綁好,開始清場。

話雖這麼說,我和小川慶太都流了一腦門的汗。

看不到兇器在哪,胸口也沒有傷痕,也就是說他是被從背部刺中的。應該是在躺下準備睡覺時,被立在床墊內的利刃刺中胸腔中部的位置,當場就暈了過去,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

兇器還在碇鳴堂的體內,但刀柄還纏在床墊中將碇鳴堂釘在床上,只是幸好沒有精準命中心髒才拖延了一段時間,但稍微挪動一下都會造成致命的風險。

別說從未主持過手術的我,恐怕連從業多年的小川慶太都未見過這樣的病例,層出不窮的刁鑽殺人手法和普通的生病開刀是兩碼事,兇手有膽量在洋館裡有數名醫生的情況下殺人,就篤定了我們救不了他。

只憑我和小川慶太是不夠的,要有更見多識廣的醫生才行。

“對了,黑傑克,開司君去把黑傑克找來,他一定見過很多這樣的病例。”

我對伊藤開司喊。

“你說那個無證黒醫?你在開什麼玩笑,不許去。”小川慶太用酒精洗了一遍手後又戴上手套再洗一遍,沒有無菌手套只能這麼辦了。

“快去找。”我催促伊藤開司,並讓他回來後也留在手術室,起到吉祥物的作用。

“就因為他是黒醫,他見過解決的突發情況比我們多多了,不然早被主顧殺掉了,你以為黒醫很好做嗎。”

作為給森鷗外這個黒醫當過幾個月助手的我可以摸著良心說,在地下世界闖出名堂的醫生比拿到教授的職稱還難。

很快黑傑克帶著那個小姑娘來了,確認碇鳴堂的情況後他表示:

“等他醒來我要收很多診費。”